陷入昏迷。当时包括梁牧也在内的队内所有人试图都施手援救,可仍然无力回天。没有人相信,中国最好的精英登山运动员竟然在如此简单的一座山上折戟。
2014流年不利。陈念去世后三个月,梁牧也在他老家参加完他的葬礼,便收拾好行装飞回北京。可回家还不到一个月,他又接到他母亲韩知夏的电话。
韩知夏在电话里面哭得声音都已经认不出来,他竭力让她镇定,勉强才能分辨得出,她在叫梁熠川的名字。他亲弟弟,比他小九岁的弟弟梁熠川,是名双板自由式滑雪运动员,当时在加拿大外训已经一年。
韩知夏说,熠川出事了。而且,同样不是在雪山上,而是在去比赛的路途中,出了车祸。老天仿佛跟他开了个巨大的黑色玩笑。那个年底,他的生活彻底失控脱轨。
一般来说,他对抗所有变故的方式很单一且有效,即返璞归真,回到大山里去。于是,他并没有取消接下来的行程。
能在春天爬的大山不多,技术型山峰雀儿山是一座。他是在临冲顶的那一天,突然变卦,说他感觉不好,去不了。不是身体原因,就是感觉。他事后对王南鸥说,自己有一种强烈的,可以把所有思绪都撕裂般的直觉,就是他踏出这个帐篷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是随队唯一的摄影,团队不可能为了他改变冲顶计划。这把领队气的够呛,当时还苦口婆心地在第三营地的帐篷里劝他,说:牧也,我自己是医生,你的身体状态非常合格,我的希望是你可以坚持……
梁牧也当时就撂下一句话,我要是都按照别人的期望活,我早就死过很多次了。
从雀儿山回来以后,梁牧也就被领队在内整个团队的人拉黑了。不过也无所谓,他对这个造神的圈子早就感觉疲惫。多数人趋之若鹜,他却唯恐避之不及。
至于王南鸥说的话,梁牧也倒不埋怨他,大家都是这么想,他说出来了而已。
在席间的时候,他电话突然响起来,梁牧也一看来电人是黎向晚,便说:“黎老板电话,我接一下。”
黎向晚在那边询问拍摄情况,他就说许笑尘配合得还不错,样片已经传到云盘了,让黎向晚有机会就看看。
“不是要看样片,你的活儿我放心,”黎向晚在电话那头笑道,“是我有个朋友,认识速迈团队中国区的市场部老总,要做个攀冰的外景广告拍摄。他们团队都到北京了,要得很急。”
速迈是个最近几年刚刚进军中国市场的加拿大一线户外品牌,翻译自summit(顶峰),宣传语就一句话:thenextoneishigher(更高的是下一座山)。速迈的产品线涉及很广,从户外衣物、徒步、露营到攀登的专业设备都做,也赞助了很多精英攀岩和越野跑运动员,梁牧也自然十分熟悉。他一边听着,一边低头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