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阳一瘸一拐的走出通往方家的小道,他抬头看了眼在天际积聚的乌云,大片大片的聚在一起,似乎将要下雨。
沈宛心那个给脸不要脸的婊子,如果当年不是他放手,她会搭上方金雄那个土财主?现在倒好,富贵了,便将他一脚踢开。
赵向阳越想越觉得窝囊,“呸”的一声朝别墅的方向吐了口唾沫,醉醺醺的走入一条破旧的深巷。
他记得只要穿过这个路口,就能抵达最近的车站。
青色石墙有些陈旧,狭窄的巷子萦绕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周围建筑颇高,常年晒不到太阳的巷子总是湿漉漉的一片的不见干爽。
他打了个酒嗝摸摸自己松软的啤酒肚,摇摇晃晃的走在湿滑的泥地上,好几次因为走得太急而险些滑倒。
眼瞅着出口近在眼前,赵向阳不禁加快步伐,却在这时,身后突然蹿出几名青年,他听到脚步声回头,可根本来不及看清他们的脸,一个黑色的麻袋便套上了他的脑袋。
与此同时,手臂上传来一阵钝痛,他哀嚎一声本能往对方摸去,人没摸到,倒是摸到一条铁棍。
“操!你们谁啊?敢打老子?!”话落小腹又挨了一棍,一阵晕眩随之袭来,他没了挣扎的力气,狼狈的跪趴在地上,混乱间身体撞上了一旁的木箱,疼得他哀嚎,“别打了,你们不是要钱吗?我钱包里有。”
那几人一听倒是停了手,他能感觉到有人抽走了他口袋里的皮夹。
赵向阳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黑色的头套里突然伸进来一只手,一使劲从他的头皮上拔下一撮头发,疼得他继续哀嚎出声。
操,现在抢劫还流行拔头发?
几个小混混搜走他身上的手机钱包,还有手腕上那块表,这才扔掉铁棍相继离开。
赵向阳脸色惨白的跪趴在地上,等了许久这才敢把头套拿开,他试了下没能站起来,一动胳膊,从手肘处传来的胀痛告诉他,他可能骨折了。
没多久,那四个小混混出现在巷口,几人左顾右盼一番,却没立刻跟“老板”会面,而是坐公车去了江南路,来到一家餐厅里用餐。
这家餐厅地处偏僻,加上食物的口碑太差,所以一般没什么客人,哪怕到了旺市,也只有几个零碎的散客。
三个人叫了几盘炒饭,又开了两瓶瓶酒,也不管好不好吃,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大快朵颐。
他们吃到一半,其中一人的手机突然响起,没多久从话筒里传来的是一道清冷的女音。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收拾收东西,把刚才从赵向阳那拔下来的头发塞入了沙发的缝隙。
餐厅地段不好,加上食物不可口,随着几个青年一走,四周变得更冷清。
而在一个小时以后,一位身材纤细的女人出现在餐厅的正门。
明雅提着公事包精准的找到了那张沙发椅,看了眼周围寥寥无几的客人,她在服务员的招呼下,替自己随便点了碗面。
在四周寻觅一番,直到指尖触碰到夹在沙发缝隙里的塑封袋,浮躁的心这才渐渐的沉淀下来。
与此同时,赵向阳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报了警,而后鼻青脸肿的上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治疗,他的手腕属于轻微骨折,加上一些外伤,在打上石膏之后,他给自己要了一间独立病房。
他初回国,所以在住院期间几乎没有人会来看他。
原本他也以为自己会孤独的住到出院,谁知就在几天后……
原本安静的走廊突然传来一阵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脆响,良久,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身着黑色风衣,佩戴墨镜、口罩,几乎把自己整张脸遮起来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赵向阳正在看电视,独立病房就是有这个好处,冰箱电视洗浴用品应有尽有,在这窝着跟家里没什么区别。
沈宛心小心翼翼的把门锁好,摘下墨镜和口罩,双手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小囡!”赵向阳眼睛蓦然一亮,原本黑压压一片的心情有跟着明媚了起来。
他曾经怀疑找人教训他的人是沈宛心,可如今见她过来探望自己,又不由得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知道他受伤便马不停蹄的赶来,难不成她对他余情未了?
“听说你挨打了?”沈宛心皱紧眉头,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她觉得事情古怪,所以多长了一个心眼。
“小囡,你还关心我?”赵向阳心中狂跳,眼中重新燃起期冀。
沈宛心厌恶的皱紧眉头,虽然她不想看到他,可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为什么挨打?你才刚回来没多久,能跟谁结怨?还有,不要这么叫我。”
“好,好,宛心……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他顺从的点头,专注的看着她,“我不清楚这段时间跟谁结过怨,警察正在查,很可能只是一起抢劫案。”
沈宛心看着眼前像狗一样顺从的男人,内心作恶,如果赵向阳在一见面就拿出他从前的风度翩翩,她哪怕不会接受他也不至于如此反感。
她突然有些感慨,好歹他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身材高大挺拔,相貌英俊,气度不凡的男人,谁能想到他会变得如此不堪?
“抢劫案?他们除了抢走的你的钱包还做了什么?”沈宛心找了张椅子坐下,低头思索,难道真是她多心?
赵向阳痴痴的看着她,摇头说:“还抢走了我的手表和手机……”
又听他说了一堆废话,沈宛心不耐烦的起身打算离开,果真是她多心了,这个男人哪怕死在马路上也不关她的事。
“宛心,你要去哪?”赵向阳急了,赶紧跳下床拦他。
拉扯间,沈宛心留意到他头上多出的一小块空地。
“你的头发怎么了?”
赵向阳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拉开抽屉找出自己的假发,刚要戴上却被面前的女人一把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