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烟灰。
他连忙从书桌上撕了一页不知道什么练习题,把地上的烟灰全都铲起来,四个角折过去折成个小包。
刚要扔进垃圾桶里,又停住了。
温凉从床头柜里拿出个大铁盒子,翻开盒子盖,把盒子倒着冲床上抖,里边花花绿绿的信件抖落一床。
这些都是温小爷收到的情书,他虽然没回过谁,可信都留下来了。
无聊的时候就打开一封,通过那些女孩夸张的称赞得出“小爷就是这么帅”的结论后再把信放好了。
又或者偶尔捧着这盒子跟自己家里人炫耀一番,告诉他们自己这个在家没地位的男人在外边多么受欢迎。
不过他从来不会给他那群朋友看这些信,偶尔有人看到他收到情书了,打趣问他是哪个妹妹写的,分享给兄弟们见识见识时,他也是一副清高的样子说“没看”。
别人写这些东西的时候一定是怀着真挚的心意写的。
真心不该被拿来取笑。
他从那堆信封里挑了个巴掌大小的,米黄色底色,封口处一颗桃心的信封。
把信封里的信掏出来,很简短的一封信,是他的一副简笔素描,落款是“h.鱼”。
温凉冲着那副画说了句,“谢啦h鱼。”
然后把简笔画随手塞到另一个信封里,把刚才折的装了烟灰的纸包又对折了一次,塞进信封里,然后把床上的信都收拾好放回铁盒里,那封装了烟灰的信封放在最顶上。
刚把铁盒放进床头柜里,想起来还有个烟头呢,又蹲下去拉抽屉。
“吧嗒”,浴室的门打开,杨芃头顶着个大毛巾出来,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黑色衬衫。
温凉一慌张,转身的时候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在干嘛?”杨芃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看风景。”温凉身后的手把抽屉推上,另一只手撑着地板,脑袋转向窗外的方向。
杨芃也跟着他往窗外看,窗外是对面楼的阳台,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赤着上身在举哑铃练肌肉,身材……赏心悦目。
“风景是不错。”杨芃眸光一闪,“你喜欢这种啊。”
温凉刚才随口说的,这会儿看清楚了对面居然是个“伤风败俗”、“衣不蔽体”的壮汉,无语极了,想跟杨芃解释一下自己的性取向很正常,又不知怎么开口。
杨芃不再逗他,“坐在床上欣赏也可以的,地上不凉?”
温凉点头,又摇头,心里骂自己:能不能表现的男人一点啊喂?!
“这么快就洗完了啊?”他没话找话,“哎?你没拿换洗衣服啊?”
杨芃低头看看身上的黑色衬衫,头顶的白毛巾滑下落在脖子上挂着。
她抬头,坏坏的笑,一直放在身子一侧偏后方的左手拿到身前,手里攥着她换下来的浅灰色内衣。
温凉不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女性贴身衣物,温暖大大咧咧的,有时候晒在阳台的两人的衣物都是他取回来。
可他没见过别的女人的内衣啊!
她衣服都没换,只把内衣拿出来了,是不是说明……她里边没穿内衣?
这种设定让温凉有些承受不了,脑洞这种东西要不得,因为一脑补就会漫无边际。
温凉越想越觉得……鼻子热乎乎的。
手一摸,特么的又流鼻血了。
杨芃本来真没有逗温凉的意思,她只是想告诉他自己把原来的内衣换下来了穿了干净内衣而已,结果那小子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居然喷鼻血了。
她快步走到温凉面前,沉声说,“仰头。”然后拉着温凉往浴室走,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替他洗脸、止血。
温凉正享受着美人的照顾,杨芃却收回手,“自己洗吧。”
温凉讪讪的,没回答。
杨芃却先一步出了浴室,又出了卧室,回自己屋了。
她进了自己的屋,手里的内衣扔到打开的行李箱里,有些心浮气躁。
明明打算好了要沉住气,要等温凉完全爱上自己的时候再出手的,可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就忍不住逗他、忍不住想去照顾他。
想起刚才出他卧室时,卧室门还被他从里边锁上了,她不禁好笑。
那小子,把门锁了想干什么?
而此刻,锁门的小子正在不停的扑凉水止鼻血。
好不容易血止住了,他直起身子,浴室还有些温热的水汽,闷闷的打在温凉脸上。
刚才,杨芃就是在这里冲澡,不着一缕……
“操……”温凉继续扑水,血又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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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见完了高中同学,在小区附近的快餐店一起喝了点饮料、聊了会儿天就道了别,赶回家去给那两人做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