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小寿宴,我那个傻儿子跟褚大姑娘一起玩弹棋,回来后就吵着要提亲。我就让温太太做冰人,到褚家说亲,不想,褚夫人却不愿意,说也不是不愿意嘛,要考虑考虑,其实就是不愿意。结果,这一考虑就考虑了将近一年之久,期间带到处给褚大姑娘寻亲事。直到上个月那傻儿子中了探花,这褚夫人又愿意了。居然说考虑好了,褚大姑娘要嫁我儿子。”
说着,陈夫人都笑出声来了。
周围的人听得一怔一怔的,有这种事?不会吧?
秦氏眼里闪过心虚和狠毒,却仍然一声不吭。
“这不是把咱们家当傻子吗?我们陈家就这么好欺负吗?你不想嫁就不嫁,想嫁了,咱们就得高高兴兴地接受?那天跑到咱们家里来,我就实话实说了,给大家留点脸面,说大家心知肚明,就这样吧,结不了亲,褚夫人这才走了。后来咱们才相看叶姑娘,相看上了。这褚夫人和褚姑娘就闹起来了,还故意跑到庄子上。一个孝字压死人,人家又是庶子,便害得褚三爷被弹劾。现在又死命的不承认自己先不愿意咱们家的事实。”
“啊……不会吧?”周围的贵夫人和贵女都惊了惊。
这个陈夫人,在圈了里人缘好,素来是个爽利的,她的话很有说服力。
但回头,却见秦氏抱着褚妙书,一脸委屈的模样,又动摇了。
姜夫人噌地一声,站起来:“你儿子跟叶姑娘的亲事是褚三郎撮合的,自然帮着他们。”
“对!”汪夫人也是脸色铁青地道,“你就是胡扯!就连皇上都说褚三不教,罚他俸禄和抄孝经。”此事是她相公带头整出来的,她自然要反驳陈夫人,紧决地站秦氏和褚妙书。
“嘴是长在你脸上的,没有真凭实据,你爱怎么扯就怎么扯。”汪夫人冷声道,“反正那就是手肘往外拐的不孝东西。”
陈夫人怒了:“我呸死你个没有真凭实据,你有吗?这位褚夫人和褚大姑娘也是张口白牙的一张嘴,凭什么她们哭两声就是对的?啊?”
秦氏和褚妙书脸一阵青一阵白,褚妙书咧着嘴哭起来:“我不活了!不活了!一个两个都欺负我!呜呜……”
说着猛地跳起来,要去撞柱子,但周围都是贵女和贵夫人,连忙拉着她:“干什么傻事呢?”
那邓五奶奶道:“陈夫人,你这是在毁人名节啊!怎能把这种名声安到一个可怜的姑娘身上?”
陈夫人刚才说褚妙书原是不愿意陈之恒,见他中探花后又愿意了,秦氏还跑到陈家耍赖。这是贪慕虚荣,满嘴谎言。
“那褚三郎就不可怜?你们怎么就忍心把不孝这么一顶大帽子扣到人家头上去?”陈夫人道。
“行了行了,各执一词,又没有证据,大家都退一步吧,过了今天,事情就过了。”别的人都在劝。其实已经偏向了秦氏和褚妙书。
“我呸死你个没证据!证据我就有!”陈夫人说着,就从衣袖里拿出一物,猛地掷在地上,指着那东西冷冷地笑,“当时我那个傻儿子还未中探花,但咱们陈家也算是书香门第,托在地说一句,想进我陈家门的姑娘,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去年褚家还是破落户来着,谁去褚家说亲?”
“偏我那个傻儿子就是瞧中了褚家的姑娘,我纵然不愿意,但疼儿子,只能同意了。当时褚家还未起来,我料想,我们这样的人家,一说,褚家定会答应。于是,就去媒处,先请予订下媒人来。想着等温太太与褚家说定,隔月就去订亲。”
“若要上门提亲,自然是找官媒更好一些。但大家也知道,那时临近八月,既然上门提前和说亲的人家不知多,官媒也就那么几个。我就提前先预定下来。定的还是八月十七这个好日,这张就是官媒那边开出来的据子。”
听着这话,周围的人全都懵了,这居然有证据。
秦氏和褚妙书只听得轰隆一声,瞬间电闪雷鸣的感觉。
“不……假的!假的!”褚妙书尖叫一声,猛地跳起来,要往这边冲过来,“大家也知道,这媒官很容易被收习。前一段时间,那个媒官头子才被大理寺卿抓走了,因为受了叶承德和殷婷娘的钱,所以改了婚书。连婚书都愿意改,给个钱,让他们开张据子,可不容易。”
媒官就这样躺了枪。
周围的贵夫人和贵女人怔了怔,正因为媒官才出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正是风口浪口这档口呢,怎么可能会再犯!
陈夫人冷笑一声:“哦,证据面前,居然还不承认。再不信,去找顾媒婆问!我儿子年纪大了,当时早就拖了顾媒婆寻亲事。我那傻儿子说相中褚姑娘那天,顾媒婆刚好上门来说一个姑娘。我当时就拒绝她了,跟顾媒婆说,有劳了,但我那个傻儿子已经相中了别人的人家。顾媒婆问是谁,我原以为此事必成,而且顾媒婆又是个有门把的,就说了是褚家大姑娘。大家若不信,可以把顾媒婆给请过来,问一问她,瞧我是不是说过这话。”
秦氏和褚妙书二人俱是僵住了。
汪夫人和姜夫人也是脸色铁青。
这个顾媒婆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媒婆,专做贵族之间的生意。那人品自然是扛扛的,最是诚实,她自然不会说慌。现在陈夫人居然说请她来问,那已经可以确,是真的有这件事!
人证和物证全都有了!
众人不敢的齐刷刷望向秦氏和褚妙书。那么,事情就是:陈家去年先相中褚妙书,褚妙书嫌人家不够富贵,推了。等人家中了探花,又死命地想扒拉上来,人家又不是傻的,怎么会愿意。陈探花又相中了叶姑娘,就由褚三郎帮着撮合。结果,这褚夫人和褚妙书瞧不得,自己嫁不成,也不让别人嫁,就闹啊!坑害庶子,故意让人误会他不孝,弄得都被弹骇了。
“母亲……”叶棠采突然眼泪汪汪的,然后转身离开。
众人一阵了国唏嘘,一位夫人道:“真可怜啊!居然就被样逼害!也没谁了。”
秦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羞愤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