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觉得多麽难受。
墨海怡向来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的,可这会儿却不是那么冷硬,“冬凝,我看了那视频了,看来都是误会,你说你二伯家的做的也太过分了。”
说起这事儿来顾冬凝难免尴尬,毕竟是那么私密的事情,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接话,墨成钧却直接插嘴过去,“她到底怎么样我最有数,我这可是实战出真知。所以姑姑,以后别老给我媳妇儿脸色看。”
顾冬凝差点被他一句话给呛着,手藏在桌子底下狠狠扭在他腿上,男人吃疼的抓住她手指,冲着她挤眉弄眼。
“得,我看我这以后都得谨言慎行才行!”墨海怡瞪过去一样眼。
墨成钧却也不以为意。
其实只要他没事儿,老爷子和老太太就没那么多意见,朱敏英不过是脸色一时收不回来。
这顿饭吃的很是沉默,顾冬凝其实也发现了,墨成钧哪怕再插科打诨,可似乎墨允罡在的情况下他就很少说话。吃完饭后,老爷子找两人去书房谈事,临上去时候朱敏英发了话,“我和海怡后天去趟福利院。”
墨震渊站起身的脚步顿了顿,“又到了这个时候了,时间过的还真快。”
随着朱敏英一句话,气氛莫名沉闷下来。
顾冬凝不明所以,抬起头看去看墨成钧,男人也沉着一张脸,半响才说,“明天我带冬儿去拜祭我爸妈。”
☆、128墨少平
朱敏英听到这话突然重重拍了下桌子,站在身边的墨海怡都被吓了一跳,“妈,你干什么?”
朱敏英没说话,只瞪向墨成钧,这两人从结婚到现在,她看着他们在她眼皮子底下吵吵闹闹的,有些一开始想不通的事情随着时间推移却也看的分明,一开始她以为成钧不举行婚礼只是因为顾冬凝身上发生的不光彩的事儿。
可事实上,那个被爆出的视频里面所谓的真相,墨成钧该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心里就更是明白,墨成钧不见得就是真心。她虽然见不得有人把婚姻当儿戏,可是到底她是不满意顾冬凝的。
这会儿,他却说要带顾冬凝去拜祭他的父母!
这其中的含义,朱敏英岂能不明白。他是变相的告诉她,这媳妇儿他是真的认定了,可以带去给自己的父母看,所以爷爷奶奶你们也要把冬儿当墨家的一份子。
这让朱敏英心里很不痛快,她活到这么大年纪了,有些事有些人倒是也看得透,这个女孩子不能用好或坏来评价,对于墨成钧这样的男人,需要的是更为强悍的女人才对,不见得要为自己男人帮衬多少,可最起码懂得自保,不会添麻烦。
单单这一点上,朱敏英是实在不满意,不怨她要求过高,实在是她是跟着墨震渊一步步走过来的,这其中的艰辛她太懂了,男人在外面打拼已是不容易,岂能让他再为自己操心。可她对顾冬凝却一点信心没有。
顾冬凝很是有些不明所以,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紧绷,墨成钧回望向自己奶奶,却半点妥协的意思也没有。
墨震渊拧了眉心,他沉了声转身上楼时对墨成钧说了句,“跟我上来。”
墨允罡见这场面只挑了挑眉,“爸,明天早上我再过来,有什么事我们到时候再谈。”
他这么说了,墨震渊也是没留人,只点了点头。墨成钧跟着老爷子进了书房。
墨海怡夫妇临走,朱敏英交待了几句后天去福利院的事情,送走他们后就脸色不好的回房休息。
顾冬凝心里有些忐忑的,方才老爷子的脸色似乎也不好看,她有些担心,毕竟墨成钧刚刚恢复一些,老爷子应该不至于会动武力!
虽然这么想,可在卧室等了好久都不见回来,顾冬凝终是沉不住气,她踱到书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一敲门看看情况,却突然听到老爷子低沉沧桑的声音。
“成钧,你要理解,你奶奶最起码没有害你的心思,她是关心则乱。”
冬凝脚步顿住,要去敲门的手也悄悄的收了回来,书房的门并未完全关死,声音就这么传出来。
两人分别坐在书房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墨成钧手肘压在自己膝盖上,双手手指在身前交扣,“爷爷,我明白,但我做事也不是不经脑子,她让我觉得很自在。”
他的声音是不同往常的低沉,眼底竟也浮现淡淡无奈和浅浅笑意,是的自在。在她的面前,他说话向来放肆不收敛,这种轻松感没有人会理解。
墨成钧从五岁开始就带着面具生活,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包括他的爷爷奶奶也未必能够真实的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也可以说,有些事他压在心底最深处是连自己最敬爱的爷爷也不能说的。
顾冬凝手指收紧,他这样的声调,明明平静至极,她却莫名觉得心涩。
墨震渊并未对他的话进行评价,沉默许久才说,“这个日子,对我和你奶奶而言是个噩梦一般的存在,我那天跟局子里的人应酬斡旋,你爸爸的事是铁定没有问题的。就算是要调查,没有真凭实据那我就能让他们放人。这些事对我从来都不是难事,那天我喝的多,回来时候你奶奶就焦急的站在门口等我的消息。我让她放心,一切有我呢。她却哭着说今天晚上眼皮子总是跳,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能不能现在去监狱探一探。这都快要凌晨了,半夜里探什么监?!统共不过是税务上的问题,大不了最后赔偿点就好了。”
墨震渊声音顿了顿,声音被扯紧了一般,他从未像今天这样跟墨成钧谈论他父亲的事,他的独子,在最风光无限的年华里瞬间陨落,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一生叱咤商场,何曾受过这种挫折伤痛,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时光流逝,他的面容早已布满皱纹,可回忆当初,眼眶还是止不住的红了,那种刀子割肉一般的疼痛并不曾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轻,握住龙头拐杖的手背上根根青筋绷起来。
那天天气就是这样的冷。
北风吹在脸上如刀子一样,他从车上下来,就见朱敏英站在门口等着他,那么冷的天,她却只披了件披肩就这么瑟瑟抖着来来回回的在门口踱步,见他下来就几步冲过来抓住他的手臂,“震渊,怎么样了,少平不会有事吧?”
“不会。都谈好了,涉猎金额本就不大,就算是不找人,交几个罚款也该把人放出来了。”墨震渊伸手揽住朱敏英的肩膀,他身上酒气重的厉害,连着脚步都有些虚浮,“在家等我不就行了,怎么跑出来?”
朱敏英伸手扶住他,声音却忍不住哽咽,“我今儿一整个晚上心浮气躁的,眼皮子总是跳,怕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别胡思乱想,这种事在商场上也是常见。”当时墨震渊还不足五十岁,还有足够精力掌控墨龙帝国,他却在这样的年龄里痛快的交棒给自己的儿子,他把着舵,让年轻人去折腾,锻炼都是在实践中出来的,墨震渊也相信每一步的成长都要亲身体验,墨少平会在操盘的过程中慢慢成长起来的。
可谁能想到一次突如其来的稽查,墨龙帝国的账目被调走,因涉及严重的偷税漏税问题墨少平被带去协助调查,到后来竟然还会涉及到一起莫须有的走私。
墨少平被暂时扣押。
墨震渊了解了情况之后也托人问了几次,给他的答案是这事儿就是个皮毛,不过是走走程序,不会有任何问题。墨家的面子大家都是要给的,毕竟官商之间互相扶持。
若说从商的人都能那么清清白白的,实在是痴人说梦。可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算是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