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争锋的蜀山之虎云烈,再看到沈飞的时候,目光中透露出丝丝的暖意,眉目含春不言而喻:“沈飞啊,快把神卷收起来吧,以后好好对待神卷,可不能把里面的世界搞坏了哦。”他挥挥手,只认沈飞为主的气吞山河卷屈服地闭合,回到沈飞掌中。
此刻所有人的心里都只有一个疑问——云师叔到底在神卷里看到了什么?沈飞真的想马上打开气吞山河卷,看看里面的情形,可是理智阻止了他此种行为,他抬起头,望着云师叔满面春风的面孔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开口,慢慢地将神卷收回体内。
现世、丹海中的世界、气吞山河卷内的世界,一方空间套着一方空间,看似独立,实则互相关联,看似平行,实则充满交集。
沈飞擦擦额头上的汗,他真的已经做好了被云师叔KO的准备,心中至今无法相信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百转千回。等到把汗水都沥净了,又用满是汗水的衣袖去擦拭云师叔脸上的眼泪,外人看了恶心,云师叔却浑然不觉,就势在上面抹了把鼻涕,沈飞马上将衣袖扯掉,扔在地上。一切恢复了平静,直到蓦然跃入视线的一抹亮光——一刀两断!是骷髅王手中的虎齿弯刀,从背后袭击毫无防备的蜀山之虎,云师叔瘫软在沈飞怀里,即便受了伤,神态也很安详,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安详:“帮我照顾好霞儿,沈飞,帮我照顾好她。”这样近的距离下,云师叔终于勇敢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那个让他浑浑噩噩,魂牵梦断了二十多年的人的名字,他已经没有遗憾了,一丝遗憾都没有了。
温热的身体在沈飞怀中消失,大概是升到天国上去了吧,沈飞抬起头,茫然地望着兜头罩下的弯刀,好像再也感觉不到畏惧。
耳边传来“嚓啷”一声响,是剑与刀摩擦的声音,关键时刻,三尺洛水救下了他的命,“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原来消失在怀里的云师叔是施展了缩地成寸的法术,提前离开了。沈飞看着云师叔坚韧的背影,看着他背脊中不断向外渗血的刀伤,做出了一个令自己都吃惊的举动。他就地一滚,从云师叔和骷髅王的胯下相继滚过,在骷髅王背后站直了身子,曲腿收臂,数不尽的花朵在手间汇聚成剑,“来吧,我的有去无还。”
花朵凝聚成的剑,众人从未见过,其上没有锋毫,却让人望之耀眼,一直以肉拳示人的沈飞原来是有仙剑的,众人直到此时,才知道他不展露仙剑本体的原因——这把剑真的挺特别的。
却没有人敢轻视它,因为此时此刻,沈飞和他手中的剑形成了一股凌厉的气势,一股一往无前,有去无还的气势,一股破釜沉舟,无所畏惧的气势。一个不畏惧死亡的人是最值得他人警惕和畏惧的。赤色的仙罡笼罩了沈飞和他手中的剑,晴空朗日天降神雷,为神剑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沈飞持剑而来,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的眼中,但后回想的时候,却又完全回忆不起来。沈飞与不可一世的骷髅王交错而过,剑刃上蕴含的气势让所有人都看傻了,他们从未想过世上会有这样凌厉而霸道的一剑。
只此一剑,天下无敌!
八百年前的云中子做到了,沈飞远远做的不够,却已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朝花夕拾剑碎裂,纷舞的花瓣围绕沈飞旋转,如同彩蝶。骷髅王跪地,左侧第三根肋骨上的裂口清晰可见,连金刚伏魔杵都无法留下丝毫伤痕的骷髅骸骨就这样被沈飞打裂了,这份霸道让人生畏。
魔教鸣金收兵,骷髅骸骨身上腾起黑色的鬼气,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云师叔二度受伤,和铁背上人一起被架到屋子里调养身子,钟离睿与鬼蛇的恶战在不久之后落幕,钟离全身受伤无数,唯独气息未有丝毫变弱,回来之后,目光炯炯,跃跃欲试还想再战。被问及胜负如何的时候,只是简短的回答:“平手。”
新的对峙之势形成,正道方面失去了有利的地形,退守到主殿,勉强逼退了敌人。
……
艰难而漫长的一天,激烈的战斗,刺激的搏杀,生死边缘的挣扎,即便到了夜间仍然记忆犹新。沈飞觉得自己绝对是个变态,满眼的杀戮与被杀,深受强者的欺凌,却反而更加兴奋,更加期待,更加跃跃欲试。或许是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或许是觉得乱世之中正是自己大放光彩的绝佳机会,或许他天生就是喜爱杀戮,沈飞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兴奋什么,在期待什么,他就是很欢喜,欢喜得想要仰天大笑,欢喜得想要奔上天去,欢喜得妄图举杯痛饮。沈飞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宿命——战斗、战斗、还是战斗,他天生为战而生,天生喜欢战斗,喜欢看到别人惊叹的表情。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自信,前所未有的被需要,这种感觉的美好,令他整晚缩在角落里偷偷的笑,被邵白羽鄙视了无数次。
“为战而生,越战越勇,越战越强,这是我的宿命。”沈飞呢喃,又一次偷偷笑了起来。
同样睡不着觉的邵白羽翻身踹了他一脚,“喂喂喂,大半夜的你总笑什么,也太渗人了。”两人躺在倾斜的房顶上,抬头便是圆月。
嘻嘻嘻,嘻嘻嘻嘻……”邵白羽那一脚,仿佛触动了沈飞身上的某个开关,导致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由衷地笑了起来。
“我靠,你搞什么鬼。”邵白羽用手臂撑起身子,看着沈飞,“你是不是在战斗中撞坏了脑子,疯掉了。”
沈飞用被子捂住头,躲在被窝里,忍不住的笑,邵白羽越是捅他,越是骂他,他就越是笑。这辈子,从未这般开心过,真的,从未这般开心过。
“神神叨叨的,到底搞什么鬼。”邵白羽重新躺下,一脚踹在沈飞被褥凸起的地方,使劲踏了两脚,“喂喂,到底搞什么鬼,快给我正常点。”
看对方继续躲在被窝里咯咯的笑,无奈转过身去,嘴里嘟囔道:“完了,完了,这孩子要不得了,彻底要不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