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李潇然却是不以为意的回头一笑:“不是有你在后头吗?我放心得很!”
可是她不放心啊!这家伙根本就是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她得生出八只手来才能护得住他!秦明兰心里大叫。
可不管他心里多么的不爽,李潇然已经乐滋滋的开始盯着看摊主如何现场表演鸭油酥烧饼的制作方法了。
等到他亲眼见看到一团白面变成金灿灿脆呼呼的烧饼从炉子里取出来,小龙人仿佛这东西是自己做的一般,乐得眉开眼笑,连忙从摊主手里接过一个,吹一吹啊呜咬了一大口。“好吃!”
扬起幸福的笑脸,他将东西送到秦明兰嘴边:“你尝尝看!”
秦明兰咬了一口,发现果然是鲜香酥脆,里头还透着一股鸭肉的腻滑清香,滋味十分的好。便点点头:“不错。”
“我就说嘛,南京真是个好地方,只可惜我一直等到现在才过了。”李潇然道,忙又要了几个,将其中一个塞进秦明兰手里,自己继续啃手里没吃完的那个。
秦明兰这才反应过来:他吃的好像是自己刚才啃过的地方?而自己……她好像也吃到他的口水了吧?
两个人私底下分吃东西也就算了,但大庭广众之下的这么做,她总觉得有点怪难为情的。如此想着,自己的脸颊不由有些发烧。
可是我李潇然仿佛丝毫不觉,还一边大口大口吃着酥饼一边倒退着走着冲她得意的笑:“这里好吃好玩的东西多吧?原本每年这个时候京城里也有盛会的,只是那边比这里冷,我娘和奶奶又心疼我,不许我去凑那个热闹,每次最多允许我在旁边的酒楼上看上几眼就完事了。这次还是托了你的福,我才能亲自在这里走上一遭呢!亲身走在里头的感觉和在楼上看着的完全不一样,这下头好玩多了!”
秦明兰心口又是一紧。
可以想见,他这些年在京城过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活。他就是一直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想要展翅翱翔,却从来都没有张开翅膀的机会。是没机会,也是不忍心让一直未他提心吊胆的长辈们担心。
如今好容易离开了那几只护雏的大鸟,他才终于有机会放心恣意上一回,也就难怪他玩得这么疯了,各种吃的玩的更是跟不要钱似的拼命的买。
要知道,她虽然自小生活条件不如他,但从小也是父母爷爷的心尖宠。以前在京城时,每逢盛会,父亲或者爷爷总会带她出去玩儿,身材高大的长辈将她顶在头上,让她将下面的热闹尽收眼底。而等到了边关,虽然父亲已经不在了,但她身边也已经有了弟弟们还有那些一起从血海里拼杀出来的兄弟们陪伴。每到元宵节,中秋节这些节日,边关也会举办相应的集会,她也几乎从未缺席过。在汹涌的人潮中,她也没少见到父亲扛着儿女们在街上行走的画面。
想及此,她突然想到一个十分严肃的话题:以后有了孩子,就以李潇然这瘦弱的体格,难不成孩子得让她顶着出来?
李潇然突然就发现她的眼神不对了。
冰冷,哀怨,排斥中还带着一抹控诉,看得他的小心肝一阵狂跳,手脚也拘束的不知道往哪里放。
“那个……你看着我干什么?我今天没干坏事啊!”他小小声的说着,下意识的和她拉开一点距离。
秦明兰抿唇不语,只是眼神还是那么冰冷。
李潇然赶紧又后退了一步。
还想说什么,却忽的听到一阵喧哗声传来,原来是迎面又来了一队舞狮的队伍。
威武的狮子被十几个人举起来,在偌大的平台上精神的摇头摆尾。下面,一辆大车由几十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人从前方护送过来,大车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大人小孩,一时吵闹无比。
秦明兰眼前一花,便见到李潇然被汹涌而来的人群给卷了进去,立马不见了踪影!
“李潇然!”
她心中大凛,连忙大叫着追上去。
“秦明兰!秦明兰!救我!他们都抓着我!我动不了了!救命……”人群中听到李潇然大叫,一只手徒劳的伸出来挥舞了几下。
秦明兰拼命扒开人群冲过去。只是,等她冲到那里的时候,却见四周围都是欢欣鼓舞的人群。
而那个小男人,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015双管齐下
“李潇然!”
秦明兰大惊,连忙大声呼喊,但是人群中却再也没有了回音。
秦明兰疯了般的到处去找,可是眼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随着大车热热闹闹的远去,里头却失去了李潇然那张再显眼不过的脸。
杨光远早在听到他们的叫声时便冲了过来,见到秦明兰身边没了李潇然,他脸色也是一沉:“世子爷呢?”
“不见了。”秦明兰道,双眼死死盯着那辆载着舞狮队伍的大车。
“是被那些人给卷走了?”杨光远问。
秦明兰颔首。“这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套。”
杨光远的脸色更加阴沉:“我这就跟上去!那边人多,现在他们肯定还来不及将世子转移。”
“不用了。”秦明兰冷声道,“你去和二公子他们汇合,告诉他们世子失踪了这件事。”
“那世子妃您呢?”杨光远不放心的道。
“我跟过去。我的功夫比你好,寻常几个人拦不住我。”秦明兰沉声道。
杨光远一滞,也知道她说的是事情,便连忙点头:“是,小的这就走了,世子妃您小心点。”便回头低喝,“还不赶紧跟我走?在这里拖拖拉拉的,一旦世子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全都是你的错!”
小女人吓得一个哆嗦,悄悄往秦明兰那边看了眼,便低下头,乖乖跟了上去。
秦明兰早没心情理会他们。早在和杨光远交代完后,她便一个纵身跃入人群当中,迅速挤到持续朝前移动的大车边上,就在李潇然消失的地方,细细查看一番,果然看到在一个车轮与车身接壤的地方塞着一方洁白的帕子。
车子很大,车轮咯吱咯吱朝前走着,两旁人声鼎沸,四周围光线也不佳,只能借助两旁灯笼里投射出来的烛光勉强视物,所以如果不仔细搜寻,这方揉得小小的帕子只怕就发现不了了。
秦明兰将帕子捏在掌心,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这是李潇然的东西,她可以肯定。
这还是前两天他躺在床上无聊,死活非要她给他做几方帕子几个荷包来装点门面。可她哪是做女红的料?可这家伙实在是胡搅蛮缠得厉害,秦明兰无奈,只得拿针在上头胡乱扎了几下,勉强绣了一朵抽象的花儿给他看。李潇然不出意料的嫌弃了,但嫌弃完毕,却还是小心的将帕子叠好放进了袖口。
那方帕子,现在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回想起当时被那个人纠缠着做这东西时的情形,他拿到帕子一脸嫌弃手脚却格外小心翼翼的模样,以及方才他被人流卷进去奋力挣扎求救的景象……秦明兰觉得她的心都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就连呼吸都带着疼。
咬紧牙关,她又仔细将大车四周打量了一遍,果然又在右手边发现了几道划痕,赫然便是人死命抓着车辕后被强行脱离造成的痕迹。
痕迹很新,一看便是刚刚留下的。再根据痕迹留下的方向……
秦明兰猛地抬起头,便见到后方不远处两个人正搀着一个状似醉酒的男子朝一亮毫不起眼的马车那边走去。醉酒之人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大氅,但在行动之间,秦明兰却能明显看到大氅下那细瘦苗条的身段!
果然没有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