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环境不好,操心的事也多,不适合你休养。”语气平静的可怕,简直不像他!
“阿则,你……你疯了?”翁涵之气急,“你居然混账的跟你父亲一样!”
宁则远淡淡抬眸,笑了笑,说:“我和他不一样”
他笑起来很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宛如从湖底攀附起来的千年阴灵,再没了生机,他的魂,被抽走了……
☆、81|4.15|
周日下午很阴,厚厚的云层压得很低,很闷,让人不舒服,不自在,不痛快!
宁则远阖眼躺在阳台摇椅上。这个摇椅很宽,他手长脚长却只躺在窄窄的一侧,空出的那一大片突兀极了。
晦暗的天空下,他的皮肤更显得白,甚至呈现出某种病态,薄唇紧抿,宛如凌厉见血的刀锋,英俊的脸庞绷着,衬得下颌棱角越发分明,整个人无端端落下一团阴鸷,更显晦涩。
偶然间有闷热的风咸咸吹来,吹乱了他乌黑柔软的短发,吹得他纤长的眼睫微微颤抖,让这个一向挺拔、无坚不摧的男人看上去有一点令人心疼的脆弱。
他就那么静静躺着,仿佛身边还有一个人在,仿佛要在虚幻中一直躺到天荒地老。
“先生,老夫人已经走了。”
“嗯。”
男人的声线清冷,宛如在寒渊深潭里滑过,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宁则远缓缓睁开眼,一贯澄明如清澈湖水的眸子里此时覆着一层淡淡的雾,如烟,如水。他轻轻眨了眨眼,薄雾散了,只剩冰凉刺骨的漠然,让人看了恐怕心寒。
如今的他太过冷静,太过镇定,他所有的情绪,不论好的、坏的,本该是张在弦上的箭,直刺人心,却一下子通通收回,再不肯轻易示人,令人捉摸不透,只觉隐隐不安。
捻了捻眉心,眉眼沉峻,更添了一份骇人的阴郁。
“有没有她的消息?”宁则远淡淡的问。
“还是没有。”管家如实答。
林烟的身份证没有住宿和购票记录,银.行卡也没有任何金钱支出,在这样一个现代社会,简直匪夷所思,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虽然已经知道林烟受过的难堪,可是这个女人消失的太过彻底,让他片寻不着,让他痛苦万分,让他彻底疯了!
幽黯的眸色渐沉,有一股冷冽的恨意纠缠其中,宁则远只恨不得今生今世再不愿听到那个揪心的名字。那两个字已经是一把刀,直接扎在他的心口,稍稍一动,便是痛彻心扉,魂飞魄散。
“报警。”他冷冷的说,一个成年人无缘无故失踪两天,足够立案。
他要找到她,用尽所有的办法!
可林烟并不知道这一切。
她如果知道宁则远这样兴师动众,只为找到她的下落,大概会觉得这人太过大惊小怪。
当然,如果被宁则远知道林烟此时此刻在做什么,他应该能真的被气死!
z市附近有座大越山,山高谷深,群峰错落,是一众驴友选择徒步的好场所,林烟这几天就是来这儿徒步放松下心情。
其实,林烟怎么可能还像四年前那样不顾一切的离开?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还有珍珠要养,已经不可能说抛开就抛开的。林烟不过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身心俱疲,所以才趁三天的休假出门散散心,避一避烦恼的世事。
所以,宁则远不过是太过在乎林烟,太害怕再次失去她,所以才乱了分寸,才将自己逼到那个地步,逼得他又爱又恨!
——
林烟以前是个小资文艺青年,爱到处玩,也很喜欢旅游,大越山她来过不下十次,可谓轻车熟路,自信满满,偏偏这次失了算!
山间的天气变化多端,原本晴空万里,到了周日上午居然突降暴雨!
林烟当时在一片河滩上休息,没想到这雨来的又急又猛,河水陡然暴涨,迅速漫过了脚踝,情况有些不妙。
屋漏偏逢连夜雨,林烟自持对这儿熟悉,再加上这次来大越山的决定十分匆忙,她这次出来的装备勘称简陋到了极致,连最重要的gps都没有!在这样漫无人烟的山野里,根本没有基站,手机连信号都没有,作用还不如一个手电筒。
快速收拾完东西,林烟准备撤离。
这一带她比较熟悉,也遇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所以还算比较镇定。
只不过雨势太大,河滩的地势又太过平坦,根本没什么遮挡,林烟一个女人身形单薄又瘦弱,这会儿纵然穿着防水服,也抵挡不住瓢泼大雨浇下来的刺骨凉意。不过走了十多分钟,她就冻得瑟瑟发抖,嫣红的一张唇发青,整个人止不住轻颤。
林烟实在太冷了,想到包里只剩一条巧克力和一个面包,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抱着胳膊埋头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铺天盖地,像一座漫无边际的牢笼。
在这样苍茫的天地间,人就显得格外渺小,微不足道。
看着一重又一重的雨幕,林烟又累又冷,喘不上气,再也走不动,她忽然好绝望。
眯了眯眼,林烟想:自己不会死在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