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号的人是一个老头,穿着破烂,方才又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结果满头满脸的土,又混了鼻涕眼泪,再一抹……
不少人厌恶的退了几步。
“说什么驴没了?你看好了,那不在旁边拴着吗?”有人好心提醒。
“栓个屁!”老头怒骂,顺甩了一管鼻涕,激起一阵惊叫。
“那不是我的驴。我的驴膘肥体壮,是我省下口粮起早贪晚的喂的,全家就指着这头驴呢。可也不知哪个王八羔子的,把我的驴给偷了,倒栓了这么个又老又瘦的玩意。老天啊,你怎么不打个雷劈死他!”
随着老头断断续续的哭诉,众人方知这老头为了筹钱给儿子治病,打算把辛辛苦苦养大的驴卖给酒楼。
这一路,觉得对不起驴,都没舍得骑。
可也不能把驴牵酒楼里,于是就进去找人出来相看。
可倒好,就这么转身的工夫,驴竟然“变身”了。
此刻,这头老驴正浑然无觉的站着,嘴巴一动一动,也不知在嚼什么东西。
“哎呀,都是这家酒楼,要骗我的银子啊,定是他们换了我的驴啊!我儿子就靠着驴活命啊!可是他们不认账啊!好啊,你们不让我们爷俩活,我就撞死在你门前。我要冤魂不散,诅咒你们祖宗八代都不得好死,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做娼妓……”
这老头哭起来跟唱似的,众人忍不住好笑,可又得拦着他:“有话好好说,实在不行,还有官府……”
“官府也是要钱啊,他们早就拿钱买通了啊,这酒楼是阮洵那个不得好死的王八蛋的开的,谁会给我做主啊……”
阮洵?
阮玉眼角一跳,立即抬头。
“仅此一家”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就悬在门楣之上。
“奶奶,是大人给你的陪嫁……”霜降在旁小声道。
她岂是不知?只是这些店铺她是要归还金玦琳的,更何况还要做出疏于打理的样子?却不想今天竟是走到这来了……
金玦焱本在看热闹,此刻也是方方留意到招牌,然后联想到老头方才的诅咒,顿时竖起了眉毛:“阮相才不会做这样的事!”
阮洵是他的岳父,为岳父主持公道是必须的,而最关键的是,老头的口不择言关系到他后代的健康与安危,那可是他跟阮玉的后代!
自打启帝入京称帝,还是头回听到有人替阮洵叫屈。阮洵这个二臣早已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没事都要骂上两句,更何况有事?有时,哪怕出个天灾人祸,都要算到他头上,如今竟然有人说阮洵冤枉,这是什么人?哪冒出来的?简直大逆不道!于是立即出言讨伐。
见有人冤枉阮洵,且言辞越发恶毒,阮玉攥紧了拳,就要上去跟人拼命。
冷不防一只胳膊拦住了她。
金玦焱冷哼一声:“既然大家都认为这事是阮相干的,那么试问,若此事与他无关,你等该当如何?”
“怎会与他无关?这个二臣,无恶不作,简直丧尽天良!”
“若他当真丧尽天良,你还有命站在这?”金玦焱冷哼一声:“你只需回答我,若此事与阮相无关,你当如何?”
“无关就无关呗,你想把我怎么样?”此人叉着腰,抖着一条腿,摆出无比欠揍的模样。
☆、266说破无毒
“辱骂诬陷当朝命官,该当何罪?”金玦焱淡淡的吐了一句,眼瞅着那人脸色就变了:“无人追究便罢,若是有人追究……”
那人往人群里缩了缩。
“追究怎样?法不责众。有本事把我们都抓进去……”
“对,有本事来抓啊……”
“看大牢放不放得下!”
“诶,我听说啊……”
“这位老伯,”众人正欲发挥,忽听金玦焱又开了口,不过这回是对着坐在地上的老头:“您丢了驴,却口口声声说是阮相干的,敢问您是想故意污蔑阮相还是受人指使?”
老头本是庄稼汉,没见过世面,平日里听别人说什么,自然就记在了心里,方才随口就骂了出来,还有人帮腔,自是想不到会遭诘问。而如今不仅是诘问,似乎还要见官,当即就傻了眼。
“我,我,我就是丢了头驴……”
“别听他的。这小子我认识,是阮洵的女婿,那女的一定是他闺女,那个荡妇……”
金玦焱立即捏紧了拳,浑身迸发的慑人的威力连隔了好几个人的千依都感觉到了。
他赶紧挤过来,抱住金玦焱的胳膊,惊觉那手臂坚硬如铁,似乎只要挥下去,就会砸倒一片。
“爷,您不能中计啊。他们就是想惹怒您,您若是动了手,岂非正落人口实?到时无论是阮大人还是您,还有四奶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边劝,一边示意阮玉,目露哀求。
阮玉岂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关于阮洵,他舍了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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