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时,已是声音嘶哑:“银子的事,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是这瓶子……”
“你,你真的会……”金玦森目光闪烁。
“是,我可以……”
金玦焱话刚说了一半,身后就传来一声怒吼:“逆子!”
紧接着,似乎有无数个灯笼踩着脚步声移近。
灯光中,一身佛头青色素面刻丝直裰的金成举立在面前,怒目一瞪:“逆子!”
金玦森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却不忘拿手指着金玦焱:“老四,你说过,不告诉爹的,你骗我,你骗我——”
金玦焱却没有看他,而是睇向阮玉。
灯光中,阮玉站在金成举旁边,很孝顺的扶着公爹的胳膊。白净的脸上没有表情,见他看过来,平平的调开目光。
他捏紧了拳。
阮玉,我们不是说好了,只要回东西,不告诉爹,你怎么……
阮玉的眸子好像在放空,也不知在看什么。她只是想告诉他,赌徒是没有记性的,即便此番能讨回失去的东西,又要如何帮金玦森填补巨大的窟窿?那是个无底洞,她不希望他掉进去,无法自拔。
“逆子!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我要打死他,亲自打死他!”金成举一通怒吼,吼得一个劲干咳。
阮玉帮他抹着胸口,正好可以不跟金玦焱对视。
混乱中,金玦森的惨叫被堵住,扑棱扑棱的蹬了会腿,终于被人捆了个结实。
远处,一阵哭喊遥遥传来。
是李氏。
金玦森听闻动静,又挣扎了起来,口中呜呜。
阮玉垂下眸子,唇角随即弯起来。
她曾想过,金玦森为什么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为什么有恃无恐?这么多年,他赌博的银子都是从哪来的?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为什么没有惊动金成举,为什么没有惊动卢氏?这究竟是谁在背后支持与纵容?这么庞大的一笔开销到底来自何处?
再次冷笑。
李氏,今天这事,我不知你能不能伤筋动骨,但是松松皮肉,还是可以的,也便算是我对你的“报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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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玦森被五花大绑的带到后院,直接绑在了石凳上。
金成举说到做到,抓起板子就开抡,而且抡得非常实在,几下就把金玦森拍得吱哇乱叫,血肉横飞。
阮玉不愿看到这种情景,瞟开目光,却正对上金玦焱冰冷的视线。
片刻,调开。
那边,金玦森已经快被打得断气了,带着哭腔喊:“凭什么,凭什么打我?老四每年花那么多银子往家买东西,你怎么不说?我就花了这么一点点,你就打我,还要打死我。难道就他是你亲生的,我就不是?”
“逆子!”
金成举抚着胸口一通剧咳,然后推开要来扶他的人,抓起板子:“逆子,我今天就亲自打死你!”
“老爷……”一个人影冲过来,抱住他的胳膊:“老爷,你若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吧!”
是三月姨娘,后面跟着李氏,跪倒在地,捂着嘴,哭得几乎绝倒。
金玦鑫跟金玦淼也随后赶到,二话不说,直接跪地:“爹,就饶了二弟(二哥)吧。”
“老爷,饶了他吧……”三月姨娘撕心裂肺。
金成举不为所动,甩开三月姨娘,将板子举得高高。
三月姨娘呜嗷一声扑到金玦森身上:“若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
“你……”
金成举捂住胸口。
眉心皱了皱,板子“咣当”落地,人随之倒了下去。
“老爷……”
“老爷……”
“爹……”
后院顿时乱作一团。
众人掐人中的掐人中,找大夫的找大夫,金玦焱抱着父亲眉心紧蹙,金玦森捆在石凳上哇哇乱叫。
阮玉蹲下身,但见金成举牙关紧咬,面如金纸,不禁担心起来。
就在方才,她还以为,是老头子舍不得真正让儿子送了命而使的诈,如今看来……
抬眸,正迎上金玦焱的目光。
此刻,眼底满是愤恨,仿佛在说,你满意了吧?
满意?其实她不过是……
呵,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事到如今她也不知是否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倒得了样意外收获,那便是,他开始恨她了。
唇角不觉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