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哭诉他见了她被蜂子围攻也不肯出手相救。
他皱了眉。
其实那天,他并未看到阮玉。可是阮玉说,她瞧见他了,只是她刚一动,蜂子就围了上来。
他倒是记起,在蜂子攻来前,他听到一声女人的呼唤,难道就是……
阮玉在信里还说,那天她是费了多大的劲才逃过身边人的耳目,又是绕了多大的远还差点迷路才来到了约定地点,结果却得了这么个下场,她都恨死他了。
于是一切似乎都得到了解释,还挺圆满,不圆满的地方贾经也用想象合理的填满了。
面对佳人的哭诉,他的心都碎了,连忙回信安慰,但没敢提自己受伤……太丢人。只说那天实在是没看到她,否则一定会奋不顾身,舍命相救。
二人自此书来信往。
一来二去,贾经竟然萌发一种旖旎的情绪,偶尔还会伤春悲秋,对着雨后的落花愁眉苦脸,然后轻轻叹气,于是开始有些不满足于露水偷欢而是生出长相厮守的打算。
所以当这位算命先生说,能有一计可保心上女子身心相许,他立即就许了重金。
老头便问他可有此女贴身之物。
他想了想,把绣鞋从怀里掏出来:“这算不算?”
如今这绣鞋,他是真心实意的带在身上了。
老头极言“妙”,说什么女人的脚是离心最近的部位而鞋则是脚的灵魂等一大堆他听也听不懂的废话,只道:“绝招是什么?”
于是他按照老头的指示,寻一棵歪脖树,将鞋埋下。
坟场这种地方,树并不难找,因为当地的习俗是每有人去世,就在坟头上栽棵树,树长得越高越直,这家的后代便会愈加兴旺。
所以歪脖树在坟地极少见,估计是这家人中道没落或者是……
管它呢?反正老头说,歪脖树象征女子的心,长得越歪,她越爱他爱得不能自拔。
于是他一边念叨老头教他的咒语,一边焚了与阮玉来往的书信,然后把鞋放到挖好的坑里,上面就覆着纸灰……老头说,与那女人有关的纸灰越多女人就对他越难分难舍,如胶似漆,就是他想甩都甩不脱呢。于是他把书信全烧了,再压一层土。
正在他念念有词之际,感到有谁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待他转过头去,好像看到一道白影。
头发方方竖起,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另一侧唤他:“贾公子……”
声音有些发颤,所以他一时无法判定这是否是阮玉,而且他回过头时,什么也没有瞧见。
心里开始害怕了。
他不断扭动着粗短的脖子,豆大的小眼在厚重的眼皮下叽里咕噜乱转。
七月十四,鬼门大开。
来时,他便看到荧荧的鬼火,时起时灭,还觉得有趣,想着阮玉见他这般风姿昂扬的向她走来定会欢喜得不行。
可是现在,他瞧见一团鬼火,倏地一下就划过去了,吓得“妈呀”一声,坐到了地上。
☆、222玩个心跳
夏季衣料单薄,他很容易的就感到有什么在屁股底下拱动。
随手一抓……
“妈呀……”
一只半尺长的耗子扭头龇牙,眼珠子竟是红的。
他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地上窜起来的,直着嗓子叫:“阮玉,乖乖,你在哪里?”
喊了半天,眼瞅着一朵鬼火移过来了。
他就要跑,可是再一瞧,好像是只灯笼,还有提灯笼的人。虽然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但是瞧那步态,应该是个女子。
“宝贝,亲亲,是你吗?”贾经几乎要哭了。
没有人回答他,只是人影越走越近。
不是白衣服,但颜色青青的,也不大好看。
贾经松了口气。
当然,不管来人是不是阮玉,总归是个人。
贾经觉得,似乎不应该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至于阮玉……
他一定得跟她说,就算要找背人之处,也不要再选这种地方,还有蜂子特别多的地方,其实他家就不错,他可以把所有人都撵出去,就他们两个……
那人走近了。
“心肝……”
他急忙迎上去,手一伸……
那人似乎一直看路的头忽然抬起。
贾经一看,嗓子扯得简直不是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