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想,顿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他揉了揉鼻子,对回来汇报不曾得见金玦垚踪影的小厮们下令:“再去找,找不到就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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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在电视上见过血腥的厮杀,有些恐怖片的特效做得比现场还逼真,可是当阮玉看到眼前这一幕时,还是忍不住腿一软,若不是金玦焱伸手及时,她可能就要跌坐在地。
金玦焱扶住她,目光关切一瞥。
他的腮边绷得紧紧的,薄唇抿得如同一道直线,可是她却知道他想说:“你没事吧?”
这一刹,她想,有人在身边,真好。
后院没有主子,只有几个负责拷问的粗使婆子,见她前来,忙起身相迎:“四爷,四奶奶……”
那边,立冬跟千依一个被捆在石凳上,一个被绑在树上,被两个壮汉拿鞭子抽。
千依还能发出点动静,立冬已经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鞭子抽打在皮肉上,发出单调的脆响。
她记不清早上出门时立冬穿的是什么衣裳,这会,衣裳已经破成了条条,身上、地下,到处是红印子。
“住手!”
鞭子依然在响。
“你们都聋了?四奶奶让你们住手呢……”
果然,两个壮汉放下了鞭子。
不听主子的吩咐反倒遵从奴才的话,金家当真要翻天了!
阮玉攥紧了拳。
“四奶奶,你可来了!”
一个穿姜黄上衣的婆子上了前,褶子里的油光写满了无奈:“这立冬姑娘也不知是怎么了,什么也不肯说。奴婢也是没有法子,您看……”
阮玉看也没看她一眼,直奔立冬而去。
身后,那婆子还谄媚的跟金玦焱解释:“四爷,咱们知道千依小哥是冤枉的,他跟了您那么多年,哪能干这种事呢?只是他出来乱讲话,还不让我们审问,不罚也不行啊。只是奴婢吩咐了,让人轻着点打。不信您去瞧,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这群奴才,但凡能得了主子眼的,或者自觉得了主子眼的,有时都不把年轻的主子放在眼里。这话听起来是给了金玦焱极大的面子,然而若是细追究,却是在敲打他呢。
金玦焱也不多话,只负了手:“如今两个奴才的主子都来了,也就不劳各位费心了。”
那婆子还要说话,金玦焱却没给她机会:“这会就劳烦你们把主事的人请过来,我有话要说。”
婆子依旧磨蹭,金玦焱怒吼:“还不快去!”
几个婆子一溜烟的跑了。
阮玉扑到立冬面前,连声急唤她的名字。
春分跟穗红哭着,帮立冬解身上的绳子。
“奶奶,你让她们……”立冬有气无力,被汗水和血水泡肿的眼皮勉强掀开,扫了春分和穗红一眼。
“你们先下去。”阮玉的声音都跟着颤抖,又回了头:“等等,霜降呢?”
早上时,立冬一被带走,霜降就追了去,可是这都过了这么久了……
春分和穗红面面相觑。
阮玉不欲再问,只一边低声吩咐:“下去,去找大夫!”
一边继续解捆在立冬身上的绳子。
绳子是喷了水的,这会因为受伤发肿,绳子更深的勒进肉里,一动就冒出一股血,她怎么也弄不开:“拿剪子来……”
她哭喊。
金玦焱不便上前,听闻此言急忙呵斥呆站在原地的壮汉去取剪子。
“没用的,”立冬摇头,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奶奶别忘了帮我告诉他,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告诉别人……”
“你个傻瓜,你为什么不说,那镯子是五爷送的?你这样为他,他可过来看你一眼,为你说上一句?”
立冬眼皮一跳,血痕模糊的唇角露出一丝无奈:“奴婢……只是个奴婢……”
阮玉当即就哭了出来。
她还记得月前的那夜,立冬壮起胆子跟她坦承一切。
当时的立冬,一身碎花的衣裙,青春又靓丽,可爱得就像动漫里走出来的小姑娘。捏着衣角,抿着小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但语气却坚定:“奴婢,不后悔!”
如是,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原以为,立冬将来不过是金玦垚的众多姨娘之一,人单纯又憨直,怕是被其他姨娘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而今想来,她还是太乐观了,因为金玦垚,是个毫无担当的男人!
“我不管你是什么,咱们既是一块来的,就谁也不能有事。你等着,我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奶奶,奶奶……”立冬徒劳的伸着手。
可是她还哪有什么力气?只喊了两声,人就晕了过去。
金玦焱拦住阮玉,刚要说话,门口就呼啦啦的进来一大群人,一身茜素红牡丹晓月襦裙的李氏赫然走在前方。
阮玉觉得自己似乎有段时间忽略她了,怎么此番一见,人较平时光亮了不少?神色亦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就连唇角黑痣都透着股胜券在握。
姜氏自然跟在身边,虽穿着琵琶襟大镶大滚银枝绿叶衣裙,还较李氏高了半个头,但气场明显低弱,表情还有些气急败坏,不停的给她使眼色,就好像被大家认定的贼不是立冬,而是她。
细想也是,若立冬真的犯了什么错,她这个做主子的也脱不了责任。
不过见二人这副做派,阮玉倒不急了。
大不了,鱼死网破。李氏,你也不是没有把柄在我手里!
然而目光一划,又落在秦道韫身上。
依旧是一身不染尘俗的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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