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
声气忽然一滞。
他疾奔两步,自枯叶碧草间拾起一支珊瑚绿松石珠花。
他记得,阮玉今天穿了一身湖绿的衣裙,配的就是这样一支珠花。
心情开始激动。
转瞬又气,她往日就只是随便弄个簪子一绾,也不说多插几支,这要是满头物件,一路掉下来也好让人知道怎么去寻她。
然后又怒。
偏偏穿了绿色,是彻底打了主意让人找不到吗?他不由开始怀疑阮玉为什么非要跑到这片不祥的林子里。
不,打开始她就认准了西山,似乎是……
而他……早知道她这样胡闹,他就不该答应她,还帮她说服众人,他就应该打断她的腿,把她关屋里,看她上哪折腾。
而且他找了这么久,除了听到枝叶在头顶闹心,就没捡到她半个动静,她……
不敢再想,握紧珠花,仔细搜寻地面,终于在昏暗的光线下寻了一条似乎有人踩过的痕迹,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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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玦焱觉得自己都要绝望了。
光线愈发阴暗,已经很难辨清本就轻浅的痕迹,看这样子,太阳就要落山了。
这片林子很是幽深,到了夜间多有猛兽出没,有时还会出来伤人。
前些年官府倒是组织人大力捕杀了一阵,听起来是太平了,可是谁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万一……
阮玉,你这个……正要怒骂,忽然觉得前方有块地方似乎有些异样。
别处都是碧草青苔覆着枯枝败叶,而那里却是黑乎乎的一片。
当年猎杀猛兽他也参与过,看得出那是陷阱坍落的迹象,而且是崭新的迹象,因为他这一路也发现了两个废旧的陷阱,边缘已是长了草,他还往里张望了一下……阮玉不在。
而此刻,他突然忐忑,攥了攥掌心的湿汗,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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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有些迷糊。
她怀疑自己是发烧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冷?
也是,又累又惊又吓又在这阴森森的地方待了这么久,不病才怪呢。
也好,昏昏沉沉的死去总比清醒的面对死亡来得幸福些。
可是真冷啊……
她抱紧了臂,将自己缩得更小些。
有东西掉落头顶,她没有睁眼,反正这陷阱在不断的修饰自己,似乎觉得终于不孤单了,于是想把埋葬猎物的坟墓弄得好看些,她已经被砸了多次了。
于是当又一个土块滚落脚边时,她只是挪了挪脚尖。
“呦,让咱瞧瞧这是什么猎物呢?花豹?野猪?狗熊?母狼?”
伴着再一块土坷垃的掉下,阮玉听到有人这般说道。
那人的声音有些嘶哑的戏谑。
不会是山中的猎户吧?
我被发现了?
阮玉立即兴奋抬头,结果……
“哦,原来是阮氏千金啊。哦,不,是金四奶奶!”
其实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阮玉是分外惊喜的,差点跳起来,只是这腔调,这表情……还有她,此前还有点期待他的出现,但是自己这么窘迫的样子,怎么就被他看到了?他可是个……讨厌的家伙!
“诶,你还要在里面待到什么时候?你若是喜欢这,我可就走了!”
阮玉将头更别过去一些。
废话,我若是能出去还待在这?还等着你来找我?
虽然她迫切的想要出去,可是这会偏要别扭着,自己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金玦焱是被她这脾气打败了,就像是吃准了他不会把她丢下离开,于是皱眉瞪眼的瞧了她一会,终于没好气的甩下一根藤条:“给你三个数,抓住它,我把你拉上来!”
藤条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还一窜一窜的,像是在故意跟她开玩笑。
她埋了头:“我的脚坏了……”
“你说什么?”
金玦焱是真没听清,因为那个声音……
心不觉紧了紧,往前凑了一步,于是陷阱边缘的土块就哗啦哗啦往下掉。
“我的脚坏了!”阮玉怒吼,声音粗噶诡异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而且嗓子拉锯似的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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