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纵观下来,除了袖手旁观的阿袅,也就是她不够狼狈了。
她倒会玩!
金玦焱暗哼。
视线一甩……贾经果然跟了过来,目光痴痴的缠在阮玉身上,嘴失态的咧着,就差没流口水了。
刚刚消下的火就上来了。
阮玉,你是不是就故意抖擞着给他看呐?你这个……
正要怒喝,尹金忽然大笑:“莫非这就是‘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众人皆笑。
金玦焱很是看不惯大家处处捧着尹金的谄媚,回头瞧温香。
她正低着头,脸上红晕未消,只不过此刻他却不知这等羞涩是为了他,还是为了……
“别说,子元还当真找了个好地方!”小圆笑着起身,往溪水上游一指:“你们瞧,这水是倒着流的……”
金玦焱这才发现,细细的一条溪流,仿若铺在草地的一匹银缎,弯弯曲曲,闪闪烁烁,却果真是缓缓向高处流去。
“刚才金四奶奶还说,要不咱们今天就别曲水流觞了,改打水仗?咱们男女分伙……不不不,”小圆立即摇头改口:“那我们岂非太吃亏了?咱们按家来分,反正不管怎么分,我要跟阮玉一起……”
说着,还挽起了阮玉的胳膊。
金玦焱暗自皱眉。
这俩人什么时候这般要好了?因了什么?小圆可一向是个嘴不饶人又要尖儿的主儿,这么会工夫竟然对阮玉俯首帖耳,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转念一想,阮玉似乎也的确有拉拢人心的本事,家里的几个孩子,都跟她要好,就连金宝钧、金宝妍那两个不懂事的娃娃,隔了几日见不得她,也闹着往清风小筑的方向伸手,嘴里咿咿呀呀。
只是这样一个玲珑人,怎么就跟太太弄得关系僵硬?
不过细细一想,似乎也不是她的问题。
只不过现在……
想打水仗?你是怕贾经的眼珠子掉不出来是不?还有你把自己弄得东一块西一块的湿淋淋……你瞧瞧,你的衣襟都沾胸口上去了!
一时之间,只觉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在盯着阮玉的那一处突起。
他急忙扬声:“那怎么行?春日社的规矩不能破。再说,若是这么疯闹下去,庞七的五车学富还怎么往出抖落?”
他特意拉了庞维德说话。
庞维德本对打水仗心动,听闻此言,立即站到金玦焱一边:“四哥说得对。打水仗,现在为时尚早,着了凉怎么办?咱们还是安安稳稳的坐下,好好探讨一下诗词。没听说又冒出个青莲社吗?那是要同咱们打擂台的,如今不好好演练演练,难道到时要等着给人瞧笑话?”
见小圆还要开口,连忙阻止:“你可不要跟我说到时跟他们比打水仗!”
众人大笑。
庞维德心里却道,阮玉出的主意,她怎么不出来提议,偏要你多嘴?你看你们一个个弄得落汤鸡似的,可是便宜了贾经。你就没瞧见这群爷们儿虽笑得爽朗可实际在磨牙么?小圆啊小圆,亏得你还总认为自己聪明绝顶,无人能及,跟阮玉一比,你就是个不能再笨的蛋!
庞维德只顾着编排小圆,却不知,自己这般说辞倒也是替金玦焱出了头,气得小圆直瞪眼。
这两口子算是被那小两口提溜出来当了马前卒,还都只以为对方愚不可及,在那大眼瞪小眼。
阮玉自知金玦焱就是要同她做对的,也不恼,反正也没抱什么希望。
其实她想到打水仗只是不想玩什么曲水流觞,她本就不是文学爱好者,可是外面偏偏盛传她富有才名,这不是给如花出丑吗?
只不过现在,她别无选择。
金玦焱正得意的瞅她,眸里有她瞧不明白的火焰,那边小圆跟庞维德就要开战,她可不想因为自己闹得人家夫妻不合。
她拉了小圆一把,小圆还嘴硬的扬着小拳头:“回去再同你算账!”
庞维德才不管她,此刻他已迫不及待的要展示自己的五车财富。
以往,都是他张口结舌,败下阵来,今天就让这群人瞧瞧什么是脱胎换骨!
于是虽然聂子元做东,他却张罗着让地界上的下人摆上了条案及茵席,沿着溪水两侧,每有弯道,便置上一处。
又支使人抬上预先备好的酒席,一大桌子的往那一摆,热菜冷了随时撤换,冷盘则做工精细得彷如艺术品,让人一见便忍不住食指大动。各色菜点皆拿编得细细的纱笼罩了,免得落灰,又可朦朦胧胧的看着,更添诱惑。
桌子四角再各置一个美婢伺候着,皆青衣素裙,垂眉颔首,衬着蓝天白云,绿草碎花,仿若一幅流动的古画。
若是平日见了,阮玉定要开怀不已,可是现在,她随着金玦焱坐在上游,望着远处那一大桌子美味,叹了口气。
位次是抽签决定的,这不算什么,可恶的是庞维德定了个规矩,说是只有对答如流,方可自行取用桌上佳肴,一轮一次,数多为胜。
阮玉后悔,出门前,怎么就没多吃些早饭?而方才一番运动,她已是有些饿了。
溪水潺潺,斜对过的尹金独坐一案,见她与金玦焱落座,礼貌的冲这边弯了弯唇角。
她回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