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阮玉皱眉,似有犹豫。
“四婶……”
“四婶婶……”
俩人又开始缠磨起来。
阮玉被她们揉得不行,终于坐起身:“这可是你们说的,万一食言……”
她诡谲一笑:“我也不怕没徒弟!”
什么?
四婶还要收徒?
金宝娇惊呆了。
其实她今天见阮玉将那毽子踢得好看,众人也赞不绝口,心里是又羡慕又嫉妒,想着若是能学上两招……
祖母总说最心疼自己,其实她最疼的是金宝娥。自己若是淘气,娘也会说“你看人家娥姐儿,多稳重,再看你”……当然,这是在娘心情好的时候,心情不好就骂人家是死木头疙瘩。
还有金宝姗,大家都说她文雅端庄,就像书香门第家的小姐,其实还不是跟三婶学的?最瞧不上那一副假模假样的架势了!
可是大家为什么都夸她们,为什么不夸自己?金宝娥有她好看吗?金宝姗有她伶俐吗?她还有个掌管中馈的娘呢,她们有什么?可是为什么……
她攥紧了拳头。
她一定要比她们强,等到她学会了四婶的本事,就把她们全部比下去!
所以,千万不能让四婶收徒!
“这可不行,”阮玉慢条斯理:“过了今天,我也算名声在外了,想来拜师的肯定不少,难道我还把人家打出去?”
就是打出去!金宝娇暗道,心里已在盘算着如何阻拦别人上门。
“娇姐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阮玉叹气:“一朵野花开在草地上,人们都会说它美,若是开在花丛中,可就轮不到它了。你说,你是愿意做开在草地上的野花,还是愿意做百花之王的牡丹呢?”
金宝娇的目光闪了闪。
“再说,不论什么事,都要讲天分,讲毅力。天分这事没法决定,可若要马儿跑得快,就得拿鞭子不断的抽它!”
“四婶,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坚持到底的!”金宝娇站直了身子,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的坚定。
金宝婵看看姐姐,也挺起了小胸脯。
阮玉松了口气。
事情进行得比预计要顺利,她只想到她们可能不会踢花样,却不想,连毽子都不认识。
如此一来,就更好办了。
先让她们学着,每天累个半死,她再隔三差五的举办个“活动”,转移注意力,看她们还怎么惦记她屋里的宝贝。
她又发挥两句,把两个小家伙鼓舞得斗志昂扬,直以为自己就可以争霸天下了,而且心中暗自庆幸,她们可是第一批学习的人,一定会比别人多学好多本事。
于是立即缠着阮玉讲诀窍。
“膝若轴,腰如绵,纵身猿,着地燕。”
阮玉顺口说了当年那个教她踢毽子的姐姐讲述的要领,但见二人目露迷茫,她捏了捏金宝婵的胖脸蛋:“其实就是循序渐进,熟能生巧。你瞧,今天娇姐儿连毽子都接不到,又如何‘生巧’呢?”
金宝娇小脸一红,气焰低了低。
唤来立冬,把二人的毽子各栓了长绳。
“就这样……”
阮玉示范着:“等你们能连续踢中一百下,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学习了。”
“这个简单!”金宝娇又来了信心,一把抓起毽子:“四婶,那我们这就回去练习了。”
阮玉让夏至送她们出去,春分则忙忙的为她解衣服,松筋骨。口里心疼着,然而一句疑问到底溜出来:“奴婢倒不知,姑娘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踢毽子,还踢得这么好?”
阮玉气息一滞,而后睁眼,慢慢回头,唇角微弯,露出一个诡异而神秘的笑……
我会告诉你这是我跟一个在杂技团表演的姐姐学的吗?
我会告诉你那一天,我被继母跟她的女儿诬陷,父亲也不给我做主,于是我跑出来哭,是这个姐姐跟我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踢毽子,出一身汗,心情就好了吗?
我会告诉你,那些年,我的心情一直很不好,所以经常躲在角落里拼命的练习踢毽子吗?
不会!
不会!!
不会!!!
所以……
“你猜……”
猜?
轮到春分迷惑了。
阮玉发现,来到这个时空越久,霸占这具身体越久,就越生出一种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