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可这番话,在这一刻,还是令她的心仿佛被长针尖锐刺过,初时极痛,痛意渐渐扩散,又变得沉闷,黏涩,似乎怎么也喘不过气。
良久后,黎珩再次缓缓道:别不信了,她不会再回来了,簌棠。
她不会再回来了,可是他复述了一遍,这次放轻了语调,神色复杂。
簌棠隐隐瞧见他眸底一丝深沉的哀伤,他说,可是我们还有彼此。守护好魔界也是她的心愿。
簌棠已然反应过来,这就是缺失的记忆。
黎珩的语气十分郑重,却没有夹杂任何旖旎,当真好似一个与她交心的患难之交。
原身,当真与黎珩曾交好过。
不会是近几百年的事,此处的黎珩眉眼还稍显稚嫩。
只是她所知的记忆里为何两人又变得疏远了?
她仿佛僵在了原地,寸步不能动。
再抬眸,却发觉不远处,赫然站着一个温柔窈窕的青衣女子。
青珑纱,缀着绿叶饰,女子眉目温婉明丽,含笑如三月的春,鬓间的青羽随风飘荡。
簌棠怔怔看着。
那青羽,纤长,绒密,通体青绿,缠绕着女子的青丝,宛若浑然天成,羽毛尖端收紧,形成繁丽细密的羽纹。
是青鸟。
她轻声唤了她一句:阿棠。
音色如禁林中,簌棠听到的别无二致。
簌棠!
又另一人在唤她,声音清冽,透着一股干净的少年气,又因怒气染上几分低沉,好似浮冰。
他为何生气?
簌棠乍然清醒,浓雾中的场景消散,唯余眼前容色昳丽的白衣少年。
少年无双,清贵出尘,临近了看,又有一丝说不出的魅惑。
他正搀着她手臂,一张绝色的面庞凑近她,微微皱眉,眉眼中似含了一份几不可察的关切,那点由天人之姿带来的疏离感便消失殆尽。
你怎么样?他问道。
簌棠还有些发怔,沉闷的情绪还拢在心头。
可暖融融的,源自于浮桑的气息,正萦绕在她身侧。
像雪融时温而灿暖的光,又似雨后草木间的怡然香气,说不出来的感受,令人心渐渐安定了一分。
阿浮?但头还是有点晕乎乎的,簌棠一下没站稳,攥住了他的衣袖,是你吗阿浮,是你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