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出去了,就算是掀翻禅院家也没问题。”五条悟带着她往外走。
掀、掀翻禅院家?
梨芽有点不敢相信地回头看,禅院甚尔跪在那里,那张属于少年的、青涩的脸上没有恨,也没有痛,只有倦怠和麻木,像是已经碎掉的瓦砾,谁靠近他,就会被他尖锐的棱角划伤。
五条哥哥从来没有骗过她。
梨芽看了禅院甚尔一会,停下来,问:“甚尔哥哥,你真的像是五条哥哥说的那样,明明自己可以离开,却傻乎乎地留在这里受罚吗?”
禅院甚尔低着头,没理会她。
“哦……梨芽知道了。”
她有点失望地问道:“既然这样的话,甚尔哥哥你,究竟把伊织姐姐当做什么呢?”
伊织……
听见这个名字,少年骤然抬头看向她。
“你,见过她?”
“就是伊织姐姐让梨芽来救你的。”
梨芽看着他,有点困惑地问道:“她说你们是好朋友,就像我和五条哥哥这样,最好最好的朋友,世界上只有一个,对吗?”
“……对。”
“那为什么甚尔哥哥要这样呢?为什么要叫伊织姐姐担心,为什么要叫她难过,她过来找我的时候,眼睛红红肿肿的,像是哭了好久好久,她跪在地上磕头,脑袋磕破了,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梨芽不明白,既然哥哥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要叫你唯一一个的朋友担心,为什么要叫她流血……为什么要叫伊织姐姐这么可怜……”
为什么要叫她担心、为什么要叫她流血、为什么要叫她这么可怜……
听着这些话,禅院甚尔脸上的表情消失不见,就好像一只狼忽然掉进了柔软的花海,进入了不以厮杀维生的国度,感到一种纯粹的茫然。
他没有上过学,一出生就被抛弃,待在禅院这个垃圾堆里,充当被垃圾欺.辱的垃圾,谁也没有教过他半分道理。
梨芽,是小山雨家的孩子,他们家从千年之前就已经在教书育人了,上一代禅院的家主,宁愿放弃家主之位,也要入赘到那边去。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绳索。
这样的咒具,从出生开始,好像就一直捆在他的身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挣脱它,这一次也是一样。
自己怎么样都没所谓,只要她还安全就好。
“梨芽……”
但是面对着她的质问,少年却从心底里听见了不同的、模糊的心音。
他茫然地看着她,像是第一次学会说话那样,发出干涩的声音。
“那我、应该,怎么做?”
“如果甚尔哥哥真的能做到的话,就站起来,从这里站起来,回到伊织姐姐身边去,不要再叫她担心。”
他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她旁边的白发男孩握起她的手,满脸嫌弃地给她擦干净手上的血污,又满脸不耐烦地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