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好好穿衣服,白衬衣永远和头发一样凌乱的伦纳德。
邓恩的目光逐渐锐利,看着诡异画面中身材高挑的男性,心中的猜测愈发笃定。
突然,镜中的画面变换,血红的字符再一次浮现,淡薄的灰雾又回到了背景的幽沉之中。
“第二个问题,你是否愿意将阿罗德斯现在被蒸汽教会囚禁的事实传播出去,告诉曾经帮助你的长辈,或者别的什么人?”
这是什么问题!
一旁的卡尔森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突然感受到了世界的不公。
明明昨天它问自己和队长都是如此的让人饱受折磨......
手捧银镜,但也伸头看了一眼的伊康瑟反应较为淡漠,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在心中怀疑起了阿罗德斯模糊的代指。
所谓的长辈,是否就是将路易·伊文思引入非凡道路的老师?
他又是否是一位与邪教沾染的非凡者?
“我可以答应你。”大概明白对方意思的邓恩顿了一下,语气迟疑的承诺道。
突然他话锋一转,表情自然,嘴角扬起了笑。
“我会告诉我的父亲,有这么一面神奇的镜子。”
“好了。”在一旁紧盯着阿罗德斯会不会突然降下闪电的伊康瑟间无事发生,紧忙向后退了两步,将镜子反扣在了自己怀里,看向卡尔森吩咐道,“你先带着伊文思离开,我把阿罗德斯送回地下。”
带着厚重眼镜的卡尔森微微颔首,刚准备开口,却发现邓恩的视线仍停留在那面镜子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
“咕咕咕咕咕!”深棕色的猫头鹰肆意嚎叫着,一道披着双排扣大衣的身影脚步沉重的从黑暗中走出,伴随着清脆的手杖点地声。
摘掉了人皮面具,面容不再老成,书卷气被磨得差不多的克莱恩沉默的远眺着道路尽头的临街房屋,背挺得笔直。
“拉夫特·庞德,在失去大部分财产后,租住在门牌号为29的西维拉斯街独栋房屋中。”
他在脑海中回忆着这条关键的信息,再次迈动了脚步。
凭借着晋升后良好的视力,克莱恩看清了正独自一人在阳台上喝着红酒,脸庞熏得通红的拉夫特·庞德。
他就像一个真正在晚上散步的绅士一样,轻点着手杖,在路过29号前的花园时,右手上平平无奇的手套无声激发。
属于拉夫特·庞德和其他几名仆人、管家的灵体之线逐渐变得的清晰,在克莱恩的视野中,除了这位从男爵先生,剩下的大部分个体都分散在了一楼的各个位置,唯一的例外则伏在拉夫特背后的大床上,已经陷入了沉睡。
身披黑色双排扣大衣的身影依旧漫步在街道上,毫不遮掩的掠过了醉熏熏的拉夫特·庞德眼前,走向更远处的黑暗。
这位从男爵先生缓缓收回了目光,掌中捧着的酒杯已经净空,他无趣的砸了砸嘴,作势就要转身。
他双脚在地上艰难的蹭了蹭,撇成了内八字,滑稽可笑。
可他的身体却仍僵硬在原地,四肢仿佛灌了铅般,滞涩无比,无法活动。
突然,酒精的迷醉感被赶出了拉夫特·庞德的脑中,他竭尽全力转动头颅,双眼不住的向右瞟去,却只能看见床上被遮盖了大半的白皙背影。
我说......不了话了......渐渐的,他连思绪都开始滞涩,似乎就要这样变作一座真正的雕塑。
就在他要绝望的时候,他的脚自顾自地迈了起来,这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中年人突然变得灵活,动作诡异地翻过了阳台的栏杆,将自己挂在了外面。
这是独栋,一层的层高将近四米,足够摔死他!
“呵呵,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不会摔下去。”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时,一个嘶哑的嗓音挤进了他的耳畔,辨别不出特点。
“如果你愿意留下自己的命,就点点头。”
突然,拉夫特·庞德感觉自己的脖子恢复了正常,他下意识地想要大声呼救,却迟迟喊不出声,最后只能颤抖的点了点头。
“聪明的决定,我原本以为你的脑浆已经被替换成了红酒和白浊。”
“现在你证明了自己还保留着思考的能力,只要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会放你回去。”
正在颤抖的拉夫特·庞德忽然停住了,旋即脸上肌肉松弛的赘肉打了个颤,抖得更加厉害。
“问题,又是问题,你们还不愿意放过我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突如其来的泪水和鼻涕顺着脸上的皱纹留下,口齿不清。
潜藏在房屋暗处,与拉夫特的位置隔了不过几米的克莱恩皱了皱眉,深深吸气,接着道:
“我不一定和曾经逼问你的那些人一样,我只是想知道庞德家族背后的秘密。”
“比如说,那栋房子地下的一些,比如说你们和‘猎人’之间的关系。”
忽地,身体紧贴在阳台外的拉夫特·庞德呼吸暂停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