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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的灯光亮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宽阔的大厅里坐了三五个人,每个人的面色都有些发白,看起来像是被吓的不轻。当中沙发上的中年女人眼眶通红,正面容呆滞的望着房间的一角,她旁边一个年轻的姑娘一边在劝着她什么,一边低低啜泣。
“林队……”那位警员开了口,然而话没说完便被林准冷淡的截了回去。“带我去现场。”
简单没有赘余,林准的方式一直是锋锐而直接的,这难免会让人的面子有些被割破的疼痛。抖叔在一旁笑了笑,两步走到面色有些难看的警员跟前,眨眨眼,做了个“那人就那样”的表情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家属的工作交给我吧,辛苦了。”
唐威在旁边看得有些出神,林准和抖叔或许是天生的好搭档。一个负责单刀直入一个则负责在他身后抹平伤口。眼中神色微动,她恍然发现,这种不需言语的默契似乎在每一个十三队的队员身上都看得到。他们看起来性格各异,但对于在办案的时候该怎么做,该做什么,都很明确,全力的配合着林准,如此默契而紧密的合作,也难怪这个队伍会无往不利。
被抖叔两三句话抚平了那人眼中的一点意见,片刻之后,唐威跟在林准和华英慈身后上了二楼的主卧,才一进门就闻见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气。独立卫生间里,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歪倒在满是血水的浴缸中,前面的墙壁上满是喷溅的血迹,地上只有两排高跟鞋来回的慌乱足迹,应该是属于报案的女主人的。
唐威这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真实的血腥场面,尽管一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心口仍是有些闷闷的不舒服。华英慈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将她拉到了一边儿看不见尸体的位置上,自己却走到了尸体近前。
唐威没有逞能,呆立了一会儿,心口的滞闷好些后,她便转身窝回了主卧,她在那里并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还要人分心来照顾她的不适。深吸了口气,唐威提了提神,虽然她并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但只要足够细心和努力,还是能出上一些力的吧。
“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下午四点左右,利器割断了动脉和气管,失血过多死亡。身上没有明显伤痕。”
“割喉的手法很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华英慈的声音清晰的从卫生间里传出,唐威听着,视线落在靠近窗口一角的写字桌上。干净整齐的桌面上一张白纸当当正正的被摆放在正中间,上面只有一行字:
“我这样污浊的人,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唐威的眼神一动,刚想转头去叫林准,却见他正好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林队,这似乎是死者的遗书。”
唐威指了指桌面,却并没有将那张纸拿起来。高大的身影很快走了过来,唐威有些紧张的向旁边错了一小步,但随即便发现,自己撤步的这个方向不太好,刚好让林准把她堵在了一个角落里,进不去,出不来,整个人都被笼在了林准的身影里。
勉力维持着心绪的平和,唐威用余光看了眼仔细端详那张字条的林准,这个男人一直是沉默而冷肃的,让人觉得不好亲近的同时,却又会给人一种足以全心信任的可靠感。
片刻之后,林准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是他。”
是他?
唐威怔了下,很快明白了林准话里的意思。
“现场不要动,告诉外面的人,这个案子我们接手了。”顿了顿,林准又加了一句:“今天加班,一会儿回警局。”
处理好现场的一些相关事务,唐威和林准等人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
还没有正式报到,就开始上班,第一天,就要面对可能通宵的加班。唐威打电话回去的时候被姜维狠狠的同情了一下,但末了还是附送了一句暖暖的“加油”。
唐威笑了笑,即使知道对方看不见,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隔着一个桌子的华英慈一脸没力气的哀叹着晚上的饭白吃了,嚷嚷着一会儿宵夜要吃饺子,顺便还控诉了一下半路回家的抖叔不讲同志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