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煌慢慢地走上前来,他微微定了定心神,才坐到凤无忧的床榻边上。
凤无忧安安静静地,双眸紧闭,若非是自己能够看到她的小胸脯时不时地一起一伏,自己还真是以为她……不,怎么会!
凤无忧此时两只手臂的袖子还没有放下来,而今暴露在空气中,端木煌看着心疼又难过,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办。
对,今日是三月十四的夜晚,明日是月圆之夜,自己可以给她引蛊的!
引蛊之后,她就不用受到那黑蛊的折磨。
端木煌看着刚刚红烛和吉祥放下的药酒、丝帕,知道是用药酒给凤无忧擦肌肤,这样会让凤无忧舒服一些。
端木煌拿过那药酒,然后用丝帕沾了一些,慢慢地擦在凤无忧的手臂上。
“阿九,疼不疼?”端木煌细心地给凤无忧擦着手臂,然后抬头就看着她,眸光万分柔和,“阿九,醒醒,看看我。”
可是等久了依旧凤无忧一点反应都没有。
端木煌微微皱眉,低头继续给凤无忧擦手,擦了一边之后,才放下手中的东西。
端木煌看着凤无忧身上的这些银针,自己不敢乱动,但是自己着实想着靠近她,告诉她,自己就在她身边。
端木煌握上凤无忧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又放在自己的唇边亲吻,“阿九……醒来,醒来。”
“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般冷漠对我,我要你跟我说话,陪我说话。”
“阿九,听到我的声音吗?赶紧睁开眼睛看着我。”端木煌口中喃喃说着,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贴着,“我想娶你,现在就想娶你!”
过往的一幕幕,宛若是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过了一个遍,端木煌忍不住落泪,若是没有她,自己岂能走到现在?
“我想现在就娶你……阿九,你说好不好?好不好?”端木煌轻轻地摇了摇凤无忧的身子,“你回答我,睁开眼睛看着我回答我!”
凤无忧依旧安安静静的,端木煌实在是忍不住,一把就将凤无忧从床榻上抱起来,抱进自己的怀中。
“阿九?”端木煌又是一声呼喊,他低头,吻了吻凤无忧的唇,“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身子这么冷?”
他忍不住更加抱紧了凤无忧。
他看她头顶上的那银针,还有身上几大穴道上的银针,心中一痛,“阿九?”
司马奕和鬼隐从密道中走了出来,看着端木煌紧紧地抱着凤无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从来没有见过他哭,可是他的的确确在哭。
鬼隐看着心中一酸,自己也知道端木煌从少就缺少爱,他内心处永远渴望得到一份爱。
他是一个极度自闭的人,却只在那么一个恰好的时机里让凤无忧住进去,然后就关上了他的那道心门。
如果一旦凤无忧消失不见,那么,他怎么能够再承受?
说是让他忘记,当真可以忘记么?即使是强行用博朗的祭祀巫法让他忘记凤无忧,那当真的是一辈子都不会想起她?
鬼隐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上前来,“小六。”
端木煌一怔,顿时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他依旧抱着凤无忧,眸色却冷冷地看着上前来的司马奕和鬼隐。
“来这里作甚?!”端木煌的声音很冷很阴沉,那异瞳盯着他们,万分的不悦。
“小六,别心急。”鬼隐上前来,“女娃娃她肯定有救的。”
“我知道有救。”端木煌依旧沉声,他眸光扫向司马奕,“快要子时,过了子时,是否可以进行引蛊?”
司马奕认真点头,“是。”
端木煌听着眸光闪过一丝的希望神色,“好,我们回府,然后引蛊!”
“让她醒过来再说。”司马奕说着上前来,“不要抱着她,将她放好在床榻上。”
端木煌抿了抿薄唇,但还是很快就将凤无忧放在床榻上,他也下了床榻来,站着将眸光投向司马奕,“让阿九醒来。”
司马奕上前,慢慢地给凤无忧去了那银针,“她会在一盏茶功夫后醒来,给你再一盏茶的功夫你们说话。”
“一盏茶功夫……”端木煌迟疑。
“我是大夫,我说了算!”司马奕看向端木煌道。
端木煌终是点点头,一盏茶就一盏茶。
“引蛊,续命换血,你必须要承受裂心之痛。而她……有可能无法醒来,有可能会很快就醒来,醒来之后,能不能记起你,会是什么样,我也无法预知,小六,做好心理准备。”司马奕忍不住再次提醒。
端木煌怔愣了一下,但立即道,“我不怕承受什么裂心之痛,我只想着的是,阿九好起来,她如果忘记我,我会让她记起我。”都已经承受过取心头血的疼痛,难道还会再怕一次吗?
取心头血,是自己取的!相当于自行挖心一般,自己都能够承受,那还有什么是不可以承受?!
自己唯独不可以承受的,就是凤无忧不在自己身边……
没有她,一切都没有意义!
司马奕看着他,若是他端木煌也忘了凤无忧呢?两人互相忘记,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司马奕垂眸,没有说话,然后转身,与鬼隐离开。
两人进了密道里,鬼隐忍不住看着司马奕,刚刚想着要问,但是司马奕已经先开口,“等到凤四小姐醒来,我们再问问她的最后决定。也许,我们可以冒一个险。”
“冒什么险?”鬼隐立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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