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也会变得一模一样。”
穆青桐:“……”
怎么会这样?穆青桐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样的实验他闻所未闻,是不是他现在的记忆已经将原先身体主人的记忆覆盖了?那是凭空捏造还是真实存在的?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反间谍情报处的行动组组长穆青桐?
江曜不管他是否能消化掉那么大的信息量,接着道:“你身体的父母是托卡斯科学院的生物学家,主要负责这项课题的研究,他们把你寄养在养母那里,准备实验成熟以后对你进行记忆移植。但你被送上了手术台后,他们出了意外,实验小组解散了,你由洛森接手进行实时监控。”
移植?手术台?监控?穆青桐已经完全迷茫了,这样的解释并未让他解开疑惑,反而让他更为困扰。
“我到底是谁?”穆青桐眼神空洞,愣愣地问出这一句。
“你的父母在研究的后期,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想,他们和另外的物理学家合作,将平行空间和记忆覆盖合并成了一个课题,你的记忆来源是另一个空间的穆青桐。”
江曜接着说:“在做完海马区长时程增强效应手术后,他们对你的重塑记忆进行了具象化显示,并且附加了催眠,所以我们才会掌握你的一切信息。”
穆青桐不明白里面的一些名词,但这段话大概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连接到另一个平行世界,获取了b国穆青桐的记忆,然后分解出了海马区构造,把他的记忆复制到了这个穆青桐的身上?
这段话有诸多的疑点,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哪个部分牵强了,穆青桐却说不上来。他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中,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体的温度好像比之前更高,一时间他竟无法接话。
“实验的事情,怎么可能一开始就告诉你?你知道了真相后,会不断地去刺激重塑的海马区,这样一来,里面的神经突触又会发生怎样的改变,宿主的记忆会不会再占上风?”江曜接着说,“事情就是这样。等我毕业那一年会继承皇位,赫尔曼那边的动向越来越频繁,所以我想顺便招揽你进来。所以我和洛森才设计了一个套,你以前招揽线人的时候,更卑鄙的手段都用过吧?”
“那不一样……”
“不管是作为试验品还是情报部见习员,你的身份都不能暴露,这对你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不容穆青桐反驳,江曜强行打断了他:“而且我没打算瞒着你太久,小组成员本身就不多,施沃兹作为整个安全中心的负责人,情报部c级探员,你们两个会一直不碰面,可能吗?”
“你什么意思?”穆青桐问。
江曜深呼吸一口气,放缓了语速道:“我相信你已经完全消灭了宿主的记忆,记忆进行移植之后你的机体从未显示过任何不良反应。所以我才决定再观察你半年,然后让你把工作重心放在首都,让施沃兹跟在你身边。”
穆青桐脸色铁青,安静地和江曜对视。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江曜最后道,“退不退出,你自己看着办。”
穆青桐内心翻江倒海,沉默了一阵,最终嘴硬道:“关我屁事。”
江曜已经脱下了军装,打开自己的衣柜,进浴室洗澡了。
他现在所有的记忆都是复制的b国穆青桐的?如果是复制,那么就是说,真正的穆青桐还在那个平行世界好好地活着?而他只是一个拷贝品。
所以,他回不去了。
江曜说的话非常不对劲,充满了破绽和漏洞,甚至前言不搭后语,但具体是哪里不合逻辑?
穆青桐迷迷糊糊地想。他已经有点晕了,不知道自己烧到了多少度,而且有点后悔今天没坚持让医生给他开药。
怎么突然间变得那么严重?穆青桐看着江曜关上浴室的门。
今天晚上还没让黑色那小子还钱呢。他的思维处于完全跳跃的形态,根本不知道自己原本的问题是什么了……
好像手环是可以测体温的?
穆青桐用手肘强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甩甩脑袋,确定自己能站稳之后才跌跌撞撞地去拿了手环。
怎么找不到测体温的界面?穆青桐在镭射屏幕上找了半天也没发现目标。突然间又意识到手环是戴在手腕上的,手腕要怎么测体温?
他体表温度逐渐升高,皮肤也变得敏感起来,作训服的布料竟磨得他有点疼。
穆青桐把手环丢在一边,金属材质砸在实木桌面上发出很大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看了浴室一眼,江曜还在里面呆着。
待会儿他也该去洗澡了。穆青桐自嘲地笑了笑,手打着滑把衣服裤子脱下,从衣柜里翻出内裤,然后躺在了床上。
倒下去后头更加重,穆青桐闭上眼睛后觉得眼皮都是酸的,漆黑的视野中过了一会儿忽然多出了很多五彩斑斓的色块,还有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脸。
穆青桐感觉有点喘不上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这种胸闷的情况并没有缓解,反而加深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的体温似乎已经高到了一个危险的临界点,以至于眼前全都是幻觉。
大概真的得去医院了。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穆青桐想。打120?不对……这里的急救电话不是这个号码,现在是在军校……
找江曜帮忙吗?穆青桐眯着眼睛,好半天才找准焦距,他在浴室里仍然没有出来。
还是自己去找宿管吧。
穆青桐依稀觉得自己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开门,甚至顺利地走到了楼梯上。
但半分钟后他的脚底突然传来一阵失重的感觉,神智又变得稍微清醒了一些,猛地发现他自己其实还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再次试着挪动胳膊,却发现四肢已经不听使唤,他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床上。
要完蛋了。穆青桐在彻底昏迷之前想到。
浴室内,江曜把额前的头发捋到头顶,热水倾洒而下,烫得他的皮肤微微发红。
他紧锁着眉头,嘴唇紧抿,神情间全是压抑的痛苦。
“‘你’怎么说?”年轻的王储漠然问。
“dich。”眉眼温和的少年回答道,他凑过去做了个口型,又重新放慢语速念了一遍,“di——ch——”
王储并未跟他一起念,而是指着本子上的另一个词道:“那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少年笑着靠在他的肩上,把手覆在他的手背,耐心地解释说:“warten,等待。”
王储“哦”了一声,似乎不太感兴趣。
少年并未在意这个,伸手抱住了他,继续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浴室内翻腾的水汽让人呼吸困难,江曜紧绷着咬肌,脑海中曾经的一幕幕画面历历在目,一遍又一遍地将他凌迟。
ichhabezwanzigjahreaufdichgewartet。
我等了你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