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后就被打了脸。
另一条通道有些冷清,最初还能见到零零散散的几个工作人员,到了后面几乎是空荡荡的一片。深邃的夜色自玻璃幕墙侵入,脚下踩过的瓷砖上都是细碎的月光,安静得只能听到脚步声和呼吸声,手机屏幕的冷光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
任昀就是在这时突然开了口,语气平淡地说道:“谢谢你照顾他。”
不单是曾静,想必谢然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陈宇皓也一定头疼了很久,估计最开始的那几天可能也是心惊胆战的,想了十余套他们“撕破脸”时用的说词。或许陈宇皓需要担心的事情比曾静要担心的还要多,因为谢然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别的目的来的,他要的根本不是什么利益。
陈宇皓先是一怔,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便轻轻地笑了几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对任昀说道:“他从出道开始就是我带的,说句不好听的,养个儿子也就这样了。我是真的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弟,没有什么谢不谢的。他有这个实力去实现野心,我也很乐意为他铺路。”
任昀没有应话。陈宇皓却继续说了下去:“很多事情可能他都不愿意说。他其实没有那么容易,虽然很多人都说近几年选秀产业病态,只要上个节目就能出名,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很多时候你有实力都不一定会有那个机会,要是节目组哪天不做人,把你的镜头都剪了个干净,哪怕你是塞壬转世都没有办法。”
“我们当时送去了几个练习生,上面想捧的其实不是他。但从第一轮开始他就一直稳居出道位,给我长了不少脸。
那一届可以说是神仙打架,很多人都是练到早上五六点才回去睡一小会儿,然后起来继续练。他后来跟我说,其实他中途是想退赛的,但一想到曾经和别人说过自己会站上最大的舞台,就立刻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他在决赛前写过一首歌。歌词好像是什么‘倘若不曾登顶,经历过的一切不过是泡影,没有人想知道细流的平静’,我差不多忘了,大概就是这样吧。我就记得自己在台下哭得稀里哗啦的,还好他出道了。”陈宇皓叹了一声,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截然不同,“也不知道这些话被他听到了会不会来扣我工资。”
“那场比赛我看过。”任昀不咸不淡地说道,“他很好。”
陈宇皓说:“可能是今天晚上的演唱会气氛实在太丧了,我突然就想起几年前他们七个人第一次开演唱会,结束后一个个都激动地躲在化妆间里抹眼泪,怎么敲门都不开……和您说了这么多的废话,您随便听听,别太当一回事。”
其实他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自己这些年看到的东西,就像父母喜欢炫耀孩子一样,他也想告诉别人自己的艺人有多么不易,又有多么优秀。
任昀心里想,他怎么能不当一回事?
那天谢然说完那件事后他就回去翻找过自己的微博私信,还好软件都给他保留了下来。谢然的那个账号已经差不多清空了,页面里没有别的东西,就剩下两条微博。
都是关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