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到C市的那一天,任昀开车去高铁站接了他。
然而要是他早知道对方开的什么车,他宁愿打车到市区,也不让任昀来接。
他扫了这车一眼,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了前面的踏板上,无奈地说道:“这是哪里来的小绿驴?”
“买的,入乡随俗。”
C市是一个十八线的小城市,还没有禁止过摩托车的使用,不像远在千里之外的杭州,只有在夜晚才能看到摩托车的影子。
任姓视帝到C市没多久,就买了一辆军绿色的二手摩托,车是学校一位老师的,那人就住在他隔壁。这车长得十分小巧,并没有因为这奇怪的颜色毁掉一分颜值,但就是不知怎么的,谢然一看到它,满脑子都是小时候电视上的螳螂夫妻。
谢然以前不是没坐过摩托,但自从认识了薄阙之后,已经很少见到像这样……朴素的车了。他抬腿跨上了摩托车的后座,漫不经心地抓住了任昀的外套。
外套的布料一般,比不上任昀从前穿的那些。款式是今年流行的那种,谢然前几天还见到过他们公司的一个爱豆穿了一件相像的。这人像是突然下了凡似的,身上都有了一点不谙世事的烟火气。
摩托车的引擎发出呜呜的声响,高铁站的对面就是一座大桥,河上吹来的风像是能把人掀跑,糅杂着冬日里的刺骨寒意,风刀霜刃不过如此,像是不剐下他脸上的一块肉就不罢休似的。
谢然打了个哆嗦,原本抓着任昀衣服的手顺势钻进了他的口袋里,搂紧了他的腰,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帽子里。
“这里怎么比A市还冷?”谢然委屈地说道。
任昀说:“习惯了就好,昨天还下了一天的雨,回来的时候差点连钥匙都拿不出来。”
也不懂这地方是个什么气候,一到冬天就喜欢下雨,与夏天的暴雨几乎不分伯仲。出一趟门,裤腿得湿上一半,寒意趁空钻进衣领,把脖子上面的皮肉都冻得僵硬,要是围了围巾,下颚就会被湿冷的布料磨蹭得难受。
风吹得谢然的头发横七竖八地乱飞着,他偏过头,视线落在宽广的湖面上。C市多山,放眼望去河水两岸都是苍翠的树木山林,不远处的中心城像是一座孤岛,被河水拥着,又与对岸的青山静静相视。水是青色的,临近岸边,河底的礁石沙砾清晰可见。顺着河道向远处望去,山脉连绵不断,墨色的山吞吐在云间,如画中的水粉般。
这样的山城,风景虽好,但总带着一种闭塞之感。
它能看到的天太小了。中心城区一个小时就能走到头。
楼房的外墙上残留着时间的痕迹,瓷砖上挂着水痕,粉刷的墙面则被太阳照得褪了色。外街道路宽广,车辆川流不息,但内街却是狭窄的,就连在这个并不是高峰的时间点,也让人觉得交通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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