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送走了助理,交代他去找陈宇皓报销花费,然后发了条消息告诉任昀自己可以出发了。
但临到出门,他又觉得自己一身白着实是有些不太喜庆,老人家不一定会喜欢,又掉头回了衣帽间,翻出了一件米色的针织衫。针织衫上自然是没有那么多设计,瞧起来还有些单调,却衬得谢然年轻,像是个大学生。
“这么多东西?”坐在车上的任昀看着谢然大包小包地提了两手,不由得皱了皱眉。
谢然艰难地拉开了后座的门,把东西一放,才走到副驾驶去。
“这不是怕您家看不上我这种小歌手嘛。再者,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到时候娱记一写,说我小家子气,跟着视帝回家什么也没带……可能不是小家子气,可能会说我抠门外加缺心眼。”谢然调侃道,拉过旁边的安全带扣上。
任昀瞟了他一眼。针织衫宽松,领口也低,此刻更是露出了谢然的大片锁骨,之前被蚊虫叮咬的痕迹还没消,挂在上面格外刺眼。
“今天温度不高,臭美也得有个度。”任昀一字一句地评价道。
谢然道:“我觉得还好。”
任昀“哼”了一声,发动了他的雷克萨斯。
任家本宅坐落在市中心,是在少有的别墅区。任老爷子算是老红军,任昀父亲却没有跟着从政,而是入赘了一个女婿,一路官运亨通。任昀的奶奶出身商贾之家,家中就这么一个独女,其父百年后家族企业自然是落在了她的身上,如今则被任家几个兄弟接管。现下任父带着任母满世界地跑,渐渐把公司事务交到了小儿子的手上,任昀手中虽也有公司的股份,但并不管事。
任老爷子死后给几个孙儿孙女各留下了一笔资产,唯独对任昀多了这么一个要求,要他结婚后才能兑现。谢然不知道原因,任家大多数人也都不知道原因,任昀也不愿与人多说。不过最合理的猜测就是任昀是任家的长孙,老辈把传承香火的重担压在了他的身上。
但其实这个猜测仔细一想,也站不住脚。同性婚姻法案在老爷子在世时便已通过,并在C国实施。谁能保证他任昀不会找个男人结婚,哪还提得上什么香火不香火的,纯属扯淡。
任昀不说,谢然也不去问。左右他的目的是达到了,其他的与他也没什么关系。
车开入车库,院中养的金毛闻到熟悉的味儿,便开始吼叫起来。
任昀自觉地拿过谢然放在后座的东西,扫了他一眼:“帮我开门。”
任昀早和家里打过招呼,院子的门只是虚虚掩着,并没有关。谢然伸手一推,正想给任昀让出一条道,余光就见一个金黄的不明物体飞扑而来,撞在了他的身上。
金毛体格大,重量也不可小觑,谢然踉跄了几步,所幸任昀及时扶住了他。
“没事吧?”
谢然转头看着那位罪魁祸首,它的爪子搭在自己的皮带扣上,吐着舌头,眼珠水灵灵的,宛若琉璃,身后的大尾巴还在欢快地摇着,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
“没事……吓死我了。”谢然喘了一口气,任昀松开了扶着他的手。
“任哥!”谢然眼看救兵离开,飞快地扯住了他的衣服,“它……咬人吗?”
“不咬。”任昀道,“兰兰,下来。”
谢然:“???”
为什么要给一只这么威风凛凛的大金毛取一个这么少女的名字?
金毛闻言,万分不舍地从谢然身上撤了爪子,呼哧呼哧地跑到了任昀的身边,蹭了蹭他的膝盖。
谢然走上前蹲下,伸手摸了摸金毛的脑袋,软乎乎的。任家喂给它的都是名贵的狗粮,它全身的毛都油光发亮。金毛顿时被谢然吸引了注意,转过头就要去舔谢然的手。
“是任先生回来了吗?”屋子里传来声音,紧接着任家的阿姨从里面探出头来,“老夫人刚刚就在念,说兰兰叫了一定是任先生回来了,可在里面等了好久都没见着有人来和她打招呼。”
任昀上前把东西递给张阿姨,说道:“谢然喜欢兰兰,耽搁了一下。”
谢然赶忙松了手,跟着走上前来,乖巧地说道:“阿姨好。”
“这位就是谢先生吧。有些眼熟,好像在电视里经常见到。”张阿姨笑道,“先进来吧,老夫人都等急了。”
“任曦呢?”
“二先生还没回来,听说最近比较忙。先生和夫人昨天刚打来电话,说是到地中海那一块了,估计还得过上几个月才能回来。”
“我的婚礼呢?他们不参加了?”
“没呢,机票买了,参加完再继续去玩。哪有爹妈不参加儿子的婚礼呢。”
“也是。”
张阿姨在任家待了许多年,说话早没有那么顾忌,就像是任昀的一位姑妈似的。
“奶奶呢?”
“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