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收拾了一会儿东西后,就把自己的吉他拿了出来。
“我们明天去吗?”走去阳台前,他转过头问道。
“嗯,现在太迟了。”任昀回他。
谢然点了点头,又瞟了眼铺得整齐的床:“您要是觉得累就先躺一会儿吧,等吃饭时我再叫您。”
“不用。”任昀脱了外套扔到一边,深山里的四月还泛着凉意,但他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他往床边一靠,衣服的布料因着重力都向下塌去,隐隐地勾勒出他上半身的肌肉线条。
谢然余光瞟见,脚步都停在了原地,傻傻地转过头瞟了一眼……
于是第二眼、第三眼,怎么也没收住。
他坐在露台上,靠着身后的木制栏杆,手指不经意地拨下第一根弦。
任昀顺着他的吉他声抬起了头,朝着谢然的方向望去。小偶像的脑袋微垂,眼皮垂了一半,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在灯下看着毛茸茸的。他的手指纤细修长,灵活地拨弄着吉他的弦,吉他立在他的大腿上,翘着的那条腿露出了一截脚踝——
说不出地赏心悦目。
任昀猛然就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
那天他正好答应了一个朋友去一部剧里客串一个镜头。他到的时候里面还在拍戏,他跟着曾静进了化妆间,上妆的过程中偶然听到门外传来的几句吐槽。
“这一场都不知道重拍了多少次了,唐瑜的挤不出来了,再这样下去脸都得被打红了。”
“我觉得就是谢然存心报复吧,故意给人家使绊子。”
“那不一定,他演技本来就不好。”
任昀最烦的就是这些碎嘴八卦,听着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不自觉地就皱紧了眉头,险些没把化妆师给气死。
他出去时谢然那一场已经结束了,那几个人口中的主角之一正站在最角落,旁边的经纪人像是在和他说些什么,神情激动,而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远处的唐瑜,张了张嘴,说了三个字——
“她活该。”
任昀想起先前在化妆室里听到的那些话,立马就和眼前的情景联系起来。尤其是在看了下一场谢然抽象派般的哭戏之后,更是对眼前的这位青年提不起半点好感。
他的哭戏不像哭,像笑。眼泪都是挤的眼药水,哭号都是用吼的,完全没有半点演技可言。
偏偏导演还是让他过了。
非常无奈地让他过了。
任昀事后无意间问过,对方叹了口气,回他:“这已经是最好的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