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甲猛地睁大眼睛,嘴里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想。”
说完戌甲的眼神就暗淡了下来,他记得石头被打,显然在人类中地位不高。
石头大吃一惊:“你会说话?”
“哼。”戌甲不屑地哼了声。
好吧,每当他觉得戌甲很厉害时,戌甲都一副不屑的样子,好像这很平常一样,他已经习惯了。可是……就算是人类,短短几个月也很难学会一门语言好吧!
见戌甲不太相信自己,石头也不多说,拿起他的手继续清理。
做出了救戌甲的决定,石头的心就松了下来,好像就一直在找借口搭救它一样。
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软绵绵的东西。
唉?毛毛虫?
石头低头一看。
“啊!”石头小声惊叫了一声,瞬间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反射性地将手里的东西甩了出去。
居然是根肉条!!!
戌甲“嗤”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石头看过去时却发现他还是面无表情的,也不知是不是笑了他。
石头也有些生气,随便擦了擦戌甲的手就开始收拾东西。
“我先走了,晚点再来给你送食物。”
戌甲听到人类这么说也没有多看他一眼,直到地道里没有了这个人类的脚步声,才抬头看去。
他真的会放了他吗?
虽然希望很渺茫,但他不能否认,自己心里非常期待。被抓进来几个月,他从没放弃过自由的希望,也许这个弱小的人类,可以帮到他。
石头走出地牢,强烈的日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不由得眯了眼睛,抬起手遮在额头。
突然,身边似乎扬起一阵风,石头连忙放开手,愕然地发现刚才送药的打手站在自己面前。
因为需要看守戌甲,这五个打手都留在了地牢外,站在石头面前的是对戌甲行刑的老四,也就是给戌甲送药的人。
“被袭击了?”老四紧张地问。
“啊?”石头愣愣地看着打手。来一青阁一个月,还是头一次被冷冰冰的打手关心,感觉怪怪的。
老四目光落在石头的胸口,见衣料上没有血迹才放下心,声音恢复了冷漠:“被乌猛鸟盯住是很危险,如果你让他不悦了的话,最好还是离开,以免遭到杀身之祸。”
石头奇怪地看了眼这个年轻的打手,明明才二十岁的样子,却永远都绷着一张木头雕刻出的表情。
虽然感觉奇怪,但他感觉得出这个打手是真为他考虑,便笑道:“我知道了,谢谢。”
“不用。”打手说完转身走回凉亭。
石头也没多想,赶紧走出了这个压抑的院子。
☆、逃离
当天下午,石头去锁匠家里借了两根专用的长针,别在了衣袖里。
整个下午他都心神不宁,衣服缝了许久也没缝好,反倒把手扎了几次,烦躁之下就把衣服丢在了床上。
石头从床底翻出自己所有积蓄,又从垫褥里找出零散的铜板,堆在一起数了几遍,一共有五两银子三百六十文钱。他把银子缝在衣服袖口里,三百多铜钱用两个钱袋装着,一包整整三百,一包六十。然后又把要带走的衣服装进包袱里,包括今天被撕破的那件。
收拾完行李,一共也才小小的一包。
黄昏,石头跟平常一样走进屠宰场,领了戌甲的食物,一步一步走进地牢,腿却一直是软的。
石头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干坏事,还是件大坏事,昨天有了这注意就让他失眠了半宿。
现在正是地牢人最多的时间,刑地就有四五百打手,无形的形成了一股极大的压力,让石头不禁心生退意。……不行!不能独自离开。戌甲太可怜了,村民也会收到伤害。
如此想着,石头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地牢内有些吵杂,回荡着无数道叮叮当当的铁链碰撞声,戌甲却立即就分辨出了比其他人都要虚浮的脚步,抬头看向门外。
“戌甲。”石头打开牢门,把木桶提了进去:“快吃吧。”
戌甲看了石头一会儿,才把手伸进桶里。
看着戌甲身上狰狞的伤痕,石头挣扎了许久,还是没动手。他确实是胆怯,更重要的是现在戌甲太过虚弱,不如修养两天,自己也好多做一些心理准备。
戌甲似乎比平时更沉默,视线一直在石头身上,好似拿他下菜。石头浑身不对劲,待戌甲一吃完就慌里慌张的走了。
只是他没料到,第二天戌甲就上工了。他这天也没送水,到黄昏知道这消息时,戌甲正被吊在刑架上被鞭打。管家居然又来了,亲自监督打手对戌甲的施刑。
石头后悔不已,看来这件事是越拖越糟了。他看向眼刑架上的戌甲,正巧戌甲也正看着他,眼神冰冷死寂,在旁人看来没有变化,但石头却直觉戌甲看他的眼神冷了许多。
或许是失望吧。昨天他都没和戌甲有什么交流,戌甲也许期待着自己救他,结果他却早早的走了,所以失望了吧。
石头有些难受,偏开头不再看刑地,提着食物快步往地牢走去。
把食物放进戌号牢房,石头快步走回了家,换上了昨天缝了银子的衣服,把长针别在了袖口,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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