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讲,她已接到港大的通知,现在过得很好。还说谢谢我一直以来对她的照顾。”
王彧尧没再说话,他暗着脸踱步缓缓走进客厅,倒在沙发上,王茵从家里搬走近两个月,却从未给他打过一次电话,真是小白眼狼,心肠够狠。他养她到大,将她视为最亲的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和她分开是什么感觉,亦或是他根本就不愿想,如今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一闭上眼,他的鼻端好似隐约闻到一丝靡靡的清香气息,抬眼望着天花板,心中茫然。
此时此刻他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王茵已经离开。也许这一次她是彻彻底底得离开了他的生活。
王彧尧的公司已经逐渐走上正轨,方玫托陈华已和合作公司谈妥,王彧尧也打算将公司移至港岛,别墅早在前几月已经买好在太平山顶,辉佬说不赶紧下手价格还会上涨。
王彧尧将别墅悄无声息地过寄在王茵名下,王茵并不知情,他这么做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王茵,也有自己的顾虑,若是以自己的名义买别墅怕会引起警察注意,商业调查科的人好似也在盯紧他,动静太多会惹祸上身,用王茵的名义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现今对岸又有了市场,金额巨大且佣金高,王彧尧自然不会拒绝。届时转移公司还要与倪康合作才能在中环有所发展。
晚间,王彧尧刚洗完澡,穿着睡衣躺在藤椅上,方玫在背后为他按摩肩膀,他神情舒展,闭目叹气。
他已有好一阵子没听到王茵的消息。辉佬一直同他讲,王茵去了港岛得空就和匡北明约会,气得他在办公室发脾气,踢爆座椅。他的话,王茵果然没听进半分。
当辉佬问他要不要继续跟着王茵,被他阴着脸,一口脏话回绝:“跟她老母!由得她去闹,我不会再管她!”
这阵子辉佬果断不敢再提及王茵,只是默默地继续派人打听她的情况,可每日听到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王茵除了同匡北明在一起就更无其他,这种事情,辉佬不敢再报告。再说王彧尧性情摸不准,万一人没看好倒大霉的总会是他。
方玫似是看出王彧尧的心事,俯身在他耳边柔声说:“我听讲小茵已经去了港岛,用不用我为你去看望她?届时看她还缺些什么。”一边说,还拿过毛巾为他擦拭头发。
“她的事情,你们都别管,更不要去探望她!”一提到王茵,他心中的怒意立马涌上头,许是自己太宠她,想着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再将自己的自己财产分她一半,够她花一辈子,如今却为了同他赌气,借着读书的理由自力更生,那他就要看看她还想倔到几时,没钱在手,她总会哭着回来。
方玫俯头吻了吻他的眉心,握紧他的手安抚道:“别这样讲,她年纪尚轻,总不能这一世都生活在你的羽翼下,她以后会有自己的人生和家庭,但她现今刚离开你,总会有些不适应。”方玫刻意加重了家庭二字,再次打量王彧尧的神情。
王彧尧眉头紧皱,语气不善:“路是她自己选,她想自己去闯,那我就放开手让她去,总之你不要管,随她去跟住那个破警察过日子!”
说来说去,他在意的,还是她与匡北明在一起。
方玫脸色微滞,看他一眼,没在回话。
终于在港大开学第一天,王茵入学上课,且认识了几位同学和教授,并交换电话号码。才一天的时间,校园的氛围已然令她改变了不少。她与同学交谈完,刚走出教室,匡北明就站在门口等着她。
“想去哪里吃饭?”
王茵今日心情愉悦,但笑不语。匡北明讪笑,继续说:“不如我带你去吃日本料理?”
话一落音,此时一辆黑色平治车停在校门口斜对面,发出一阵“嘟嘟!”的响声。
王茵惊醒回神。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辉佬嘴里还叼着烟,慵懒地靠着平治车对她兴奋地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
王茵心中紧张,脸色突变,仅半秒恢复又冲着匡北明笑道:“是我朋友,我先过去。”
匡北明点头会意:“我知道,上次在海港已同他见过面。”
王茵走至对面,发现王彧尧并没来。心中既轻松又失落。
“耀辉,你怎知我今天开学?”
“我怎会不知。”辉佬贼笑,抽了口烟,心道也不看看我派人跟了你多久,没你的消息尧哥会砍了我。两个癫子赌气,还连他无辜受累。
片刻后,辉佬拔掉口中的香烟,双手插兜,望着王茵:“阿茵,这次我是替尧哥来探望你,尧哥已帮你付好学费,他说奖学金拿不到没关系。你只管读你的书,有他在你不用为钱发愁。”
说罢他低头从兜中掏出一张卡,递到她跟前,“这是尧哥让我送你的卡,反正够你花,他讲你上学需要钱,你开学他没来送你,让你拿着钱为自己买必需品。”
王茵咬着唇,低头迟疑,并没伸手接。
辉佬见她毫无反应,拧紧眉头走上前直接将卡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中。
王茵握紧卡,双手发抖,没有回话,只觉得心情复杂。
辉佬继续说:“尧哥又为你买了台留声机,是他亲自挑选的,还有你平时爱听的唱片,他都已经买好。他讲你一人住肯定会觉得无趣。”
他拍头边回想边说:“他还为你添置了新衫和家俬,晚上会有人亲自送到你的住处替你安装,他是怕你住不惯。还有,他讲,你眼睛还得去复查,不知你有无完全康复,他一直不放心。你晚上看书不要太晚,记得早点睡觉。”
看着架势,哪里是不管她,只差没请佣人服侍。
辉佬放心舒气,总算是将一大段事情说完,没有落下一个字。他还是第一次见尧哥这样多话,嘱咐了一遍又一遍,听得他耳朵起茧。内心烦躁,不就是来港岛读个书,又不是出国不回来,怎会这样麻烦。
最终他功成身退,办完一桩大事,望着王茵:“尧哥最后讲,他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只是这最后一句,却令她的眼泪突然涌上眼眶。
他们是第一次分开那样久,相隔那样远。
王茵脸色暗淡,还是没有回答一句话,许是自尊心不允许她先低头,又或许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埋怨他。
待辉佬走后,王茵一个人站在原地,拿着手中的汇丰银行卡看了良久,她想起了王彧尧在温哥华时也是那样,负担她高昂学费,从未有半句怨言,当年他从赌场赢到钱,拿着一叠钞票带着一身伤痛立刻跑去给她交学费。
那时候的他满身落魄,流落他乡,当他用着毫不在意的语气叫她别为学费担心时,只有她知道,那是他得之不易的辛苦钱。
如今他们之间好似越来越远,而他却从未放弃过对她的关爱。
她以为经过那次争吵,王彧尧当真不会再管她,没想到他叫辉佬跑来送钱,还婆婆妈妈叮嘱她良久。
这个男人,给了她所有的关爱,一直在用着自己的方式对她好,却从不图她任何的回报。她手里握紧他送来的卡,只觉得有千斤重。蓦然,她蹲在地方止不住情绪哭出声。
☆、第二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