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明不停加派人手在京城寻找, 但整整三日, 却始终一无所获。京中大街小巷几乎已经被找遍,却一直没有顾妤的消息。
禁军头领跪在地上,在回来复命后有些心惊胆战。
“陛下, 只剩最后一处, 臣已经派人去找了。”
他说完后就伏在了地上, 生怕触怒到这位情绪莫测的帝王。
自从傅今明夺权之后, 便叫人愈发看不透。之前分明时庭前玉树芝兰的清峻公子, 可如今, 那平静眼眸下的神色,只一眼就叫人心中生寒。
众人这才知道,陛下从一开始就是在蛰伏而已。如今太后被扳倒, 顾家落败, 陛下自然不用在压抑。
他握紧掌心,心里念头一个接一个。
直到听见傅今明开口。
到如今已经三天,他语气更加深沉,听了他的话,抿唇淡淡道:“明日是最后期限,如果到时候你们还是找不到太后,便自己下去领罚。”
他声音平静, 却叫人跪着的人后背被冷汗打湿。
头领抬头偷偷看了眼陛下面容,犹豫了一下,低头应是。
傅今明挥手叫他退下,似乎有些疲惫。
大殿上静静地, 只剩下贴身伺候的太监还在。他心中顿了顿,看着陛下面色,小心开口道:“陛下不必忧心,太后明日肯定会找到的。”
香炉里的檀香缓缓燃烧着,往常是傅今明最习惯的味道,可如今竟然有些排斥。
他皱了皱眉,没有回答太监刚才的话,只示意他去将香炉熄灭,皱了皱眉,才开口:“换成冷梅香吧。”
见太监疑惑,傅今明微微抿唇补充道:“太后宫中那种。”
小太监心中沉了沉,不由看了眼陛下面色,见他面上始终冷静自持,便知道,他是认真的。连忙将旧的香炉换下,点上了新的。
熟悉的香气叫傅今明眉头略松了些,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今日难得的晴天,却兴致冷淡。
太监不敢再多言,换好香炉后刚要退下,就听他突然开口:“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从登基以来,傅今明从来没有这么犹豫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心性,虽然表面看着是修然君子,但他知道内里实则是杀伐果断之人。
所以当初在杀了顾老将军和那位带给他诸多阻挠的惠宁郡主时没有丝毫犹豫。可如今,傅今明罕见的有些不确信,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他负手而立,面色微微有些冷。
小太监不敢回答这句话,只能低头不语。索性傅今明也没有指望他回答,在问出这句话后,他自嘲的笑了笑。
挥手示意他退下。
一直到那太监退下,殿内便只剩了一个人。那道修长孤隽的身影静静地立在窗边,傅今明垂眸不经意想起之前和顾妤相处时的种种。
最后定格在了她躺在榻上,屈辱的神情。
原本放松的手掌微微有些发麻,傅今明垂眸顿了顿,告诉自己不后悔。他们之间,本来就该是如此。
没有情爱,只有掠夺。
到了这时,他终于敢承认,他和顾妤之间所隔的东西,注定他们会走向对立。
宁馨之死,顾老将军之仇,无论哪一样都不共戴天。
傅今明掌心紧握着,一直在窗前站了很久,直到乌云渐渐遮住太阳,天色阴沉下来,才收回眸光。
而这时,早已经派出去的暗卫也跪在了地上。
“陛下,收到了一封出自漠北军中的信函。”
漠北军已经在京城扎屯几日,却一直没有进京,傅今明见状,也只能按兵不动。
这几日京中人心惶惶,几乎无人再敢外出,就怕漠北军不知何时破城而入。傅今明原本打算等到谢枭主动现身,但没想到这时却收到了一封来自漠北军的信函。
这种时候送信过来,他眸光顿了顿,低头打开。
上罪书三个字映入眼帘,暗卫连忙低下头。
短短一页,上面所书俱是当今天子的罪过,其中一条甚至还有诬陷忠良,无异于是在为为顾家平饭。
暗卫以为陛下会生气,但傅今明只是面色平静的看完整张信函,神情不变。
“陛下,这漠北军这是什么意思?”他犹豫开口。
傅今明眉头微皱,许久淡淡道:“这恐怕是谢枭的意思,这一纸上罪书,大抵是要告诉天下,他要反了。”
见暗卫还是不解,傅今明将信函置于烛火之上烧毁,许久才开口:“古来造反,哪个不是师出有名。刚才的上罪书,不过是给别人看的而已。”
“叫搜查的禁军回来吧,这上罪书送上来,便是说明谢枭已经出城了,太后自然不会继续留在京中。”
他语气淡淡,暗卫看了陛下一眼,心中微沉,这才领命退下。
傅今明确实所料不错。
顾妤和阿细两人已经不在京城了。一日前她们伪装成老妇人回乡探亲,成功骗过了守城的士兵,这才来到漠北军驻扎的营地。
顾妤之前其实名声一直都不太好,这些沙场战士们原本是看不起她这个深宫太后的,但不知谢枭与他们说了什么。
在顾妤过来时,一个个竟然恭敬的不像话。顾妤当年就算权势最盛时,也没叫这些满身桀骜的漠北军低下头,今日却简单做到了。
她目光顿了顿,向那些士兵微微点头,声音清冷却暗含了些诚意:“有劳诸位了。”
副将自从看见太后姿容,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想着,难怪王爷要美人不要江山。这样的仙人之姿,任谁也无法拒绝。
即使是被迫居住在军营里,顾妤气质依然从容。那样一身简单的素衣,衬得那面容宛如水间芙蓉,又清又冷。却也好看的叫人移不开目光。
在她身边,好像无论怎样的人都会自惭形秽。
那些原本只是因为王爷的话,不得不对顾妤表现出尊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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