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就要提一提容谢,提他当年考入大学的成绩是如何数一数二但是又如何被开除,请大家引以为戒。
柳葭想不通,他为何偏偏要来这个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底细的学校来读emab,顶着大家暗里地的八卦招摇过市。如果换成是她,可不愿做那个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就算他名声败坏到走在街上都会被人吐口水,柳葭也不会分给他一丝关注,这样的世家子弟,跟她距离太遥远。
她只是怕麻烦,真正让她觉得麻烦是一次系里的聚餐。
那天聚餐她到得迟了,走进包厢第一眼便看到一个陌生男人,他穿着休闲的灰色西装,左臂架在椅背上,就这样斜斜地靠着,在人群之中实在太突兀了,突兀得让她不得不在第一眼就看到。他侧着头,正跟边上的导师谈论着什么,低垂下来的眉眼精致如水墨画。
他就是容谢。
大家离开包厢的时候,容谢从侧边绕过来找服务员结账,擦过她身边的时候,车钥匙从口袋里掉出来,落在地毯上。柳葭看到了,就顺手捡起来还给对方。这不过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可是这个举动却引来了后面一系列的麻烦。
按照容谢当时的表现,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如果要给柳葭安上一个形容词的话,那就是“不错”,不管是专业方面还是长相气质,都能说还不错。可是当日聚餐的女生之中,还有他们学院的院花秦卿,她美艳如牡丹,直接把在场的别的女生都压得灰头土脸。
秦卿当时就坐在导师边上的位置,容谢在同导师聊天的时候,她就时不时插几句话,她容貌美好,说话又风趣幽默,不论从哪一种角度比较,沉默安静的柳葭平淡如一杯白水。
然而翌日,柳葭从教学楼出来,却看见停在远处的那辆拉风的阿斯顿马丁。容谢身姿挺拔,脸上的笑意又是恰到好处,少一分则失了真诚,而多一分则是轻佻,他几步来到柳葭面前:“昨天你把钥匙找回给我以后,我想了你一晚上。”
这个开场白实在太惊世骇俗,柳葭僵硬了片刻,回答:“举手之劳而已。”
容谢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那种意思,我只是来向你道谢的。当然,道谢肯定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柳葭道:“虽说古代有田螺姑娘的故事,不过现在这个新社会,也不会流行田螺公子这样的人物设定了。”
☆、第二章
容谢微微一愣,随即丝毫不顾及形象地笑起来,只是他气质文雅,容貌清隽,哪怕是夸张一些的表情也不过是让他英俊得更加生动罢了。他很快止住笑意,认真地开口:“我真的是想请你吃饭。”
如果只是因为她捡了一下车钥匙,就要请吃饭,这礼节实在太重了。
柳葭婉言拒绝:“我晚上还有一个课件要赶,明天帮老板代课要用。”
容谢似乎预料到她会这么说,直接顺着她的话头而上:“今天没空也没关系,本来就是我太唐突,那么你最近哪一天空闲些?”
“暂时还不确定。”
“也好,”容谢顿了顿,又道,“那我每天都来找你,我随时都有空。”
柳葭的面部表情细微地扭曲了一下:他随时都有空……这就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的麻烦之处,被他们盯上了,拖时间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人家随、时、都、有、空。柳葭忙道:“我想了一下,还是今天吧,课件我晚点回去做也是做得完的。”
这之后,她便跟容谢共进晚餐。他也没有选择特别豪华的星级酒店,倒是带她去了僻静老巷子里的一家淮扬私房菜。他定的是三头宴,还引经据典地跟她介绍淮扬菜系,言语风趣,谈吐文雅,就算柳葭开始还能忍着不作回应,最后还是被他引起了兴趣,闲聊起来。
第二天代完课,柳葭又再次见到容谢。
他穿着浅灰色的休闲西装,细条纹领带松松地垂在领边,沐浴在阳光下,又慵懒又魅惑。柳葭心中一跳,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当她走到楼梯尽头的时候,就听见容谢用一种无辜又带点埋怨的语气道:“连代课都拖堂,我等得都饿了。”
柳葭站定了,这个时间点,周围人来人往,大部分人都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互动。她觉得自己成名有望,而且还是因为一起绯闻:“食堂在前面笔直第一个路口左转。”
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既然容谢因为她捡了车钥匙的事要向她道谢,那么他请了一次晚餐,他们就再无瓜葛了。
容谢却不以为意:“我没有食堂的饭卡。”
“……你可以刷脸卡。”
“是吗。”他露出几分失望的表情,“我以为你会请我吃饭。”
柳葭忍耐地看着他:“虽然我猜不到容少你的想法,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效率而言,你应该换下一个目标,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其实她也不觉得容谢会对她一见钟情二见倾心,这些富家子要什么样的女人会得不到?可是他现在的行为很明显是“盯”上了她,或许是觉得她暂时对了胃口,但是这样的危险人物,她招惹不起。
容谢闻言困惑道:“你觉得我在追求你?”他勾起一丝促狭的笑:“其实我只是想和你成为‘普通朋友’而已。”
——
心理学专业直博的好友俞桉知道这件事后毫无形象地笑了三分钟,心中想象着容谢那句话之后柳葭蓦然变绿的脸色,她的脸一定被打得很疼。看,一直心理素质极佳的人都需要来找她做心理咨询了。
柳葭皱着眉,一口气把杯里的热可可喝完,然后捏着纸杯:“还好我离毕业也不远,忍到那个时候也许就会摆脱掉对方了。”
她已经提前找到工作,等拿到毕业证书就可以正式入职,虽然现在沾上一个甩不开的容谢,但那毕竟只是暂时的。
可惜俞桉没有安慰她的打算,直接一针见血:“你也知道是‘也许’,他现在能随时在学校里找到你,以后最多就在你家楼下等你了,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柳葭瞪着她:“那你说怎么办?”
“如果让我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俞桉伸出手去,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你说他怎么就没看上秦卿反而看上你呢?秦卿可比你长得好看。”
虽然这话会让人听了不舒服,可是柳葭倒不是小心眼的人,反而点点头:“对啊。”
“所以很简单,因为你不好到手。”她站起身来,按住她的肩,“你想象一下,如果你是容谢,你遇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女孩子,可是对方却始终不假辞色,你会怎么样?一定是觉得不可理喻,非要把人追到手来证明自己的魅力——纨绔子弟的思维就是这么没有逻辑。”
柳葭微微眯起眼,不动声色道:“哦,你的意思是让我从了他?”
“不不不,我是说,让你安心地消费男色,一个不用花钱还会倒贴钱的牛郎,怎么看你也不亏吧?”她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再说时间一长,等他觉得厌烦了,自然就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