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绮橙差点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他从她手上拿过那杯茶,适时放开她。
她抬头,看见他眼里有说不清的情绪。
“回去吧。”
……
那辆黑色车子越开越远,李绮橙在那片竹林下面站了几分钟,等到彻底看不到车身后,才转身往回走。
一路上,老许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席晔的表情。
他已经比之前清醒许多,只是也看不出有多开心,反而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刚才,两口子是吵架还是和好了?老许也想不通。
***
街角的复古咖啡厅。
邢毅从包里将那几张照片和一份报纸拿出来,推到对面去,“这还是六年前发生的事情。当时我们追踪那个团伙整整有半年,涉及的失踪妇女和婴儿一共有108名,她就是其中一个,也是我们解救的最后一个。”
那些照片上,都有一个共同的女人。她的脸上被打了码,身材臃肿到能滴出油来。
席晔双手微颤,一张一张地看。
女人怯怯地将头埋进膝盖,蹲坐在肮脏而阴湿的柴房,地上有着几堆排泄物。那间狭小的柴房地上,摆着一个瓷碗,里面还有些剩菜剩饭。女人被铁链拴着,落魄得像一条狗。
还有一张,是女人怀里抱着婴儿的照片。
婴儿安详地躺在母亲怀里,吮着手指。
“孩子当时被救出来的时候,很健康。母亲没了奶水。如果我们去晚了一步,恐怕她很可能就被……”邢毅语气沉重,“当时也可能是因为她人生得比较胖,所以才没有被卖。那群人贩子在贩卖过婴儿后,一般都会将妇女给卖到偏远的乡村去。卖不出去的,很大一部分都难逃一死。”
很久之后,席晔将照片放下。
“那些人,抓到了么?”
邢毅摇头:“其中有两个头目,到现在都还没音讯。”
席晔没说话。
几分钟后,他将报纸和照片放进公文包里。邢毅见他起身要离开了,随口问了句:“那个监控录像,你怎么看?”
席晔戴上墨镜,那双隐藏在下面的厉眸有些湿润。
他并没多说,付完帐后,便转身离开。
邢毅喝了口咖啡,无意间往前面看去。
他放下咖啡杯,叹了口气——自认和席晔认识这么久,还没见他有这么失魂落魄的时刻。
当天下午,席晔便带了几个人飞去s省。下了飞机后,司机早已候着,几人并未做过多停留,就按照那个详细的地址,将车往东南方向的小山村开去。
从机场到那个偏远的小山村,足足花了十个小时。此时正值凌晨,席晔坐在后座上,盯着手机壁纸看,试图将那个身材臃肿的胖女人和如今这个瘦得跟豆芽儿一样的李绮橙重合起来。
可他怎么都无法将这两者合到一起。
晚上的公路并不好走。这里道路崎岖狭窄,又是盘山公路,车子很容易就坠崖。
司机专注心思,一点都怠慢不得。倒是席晔,一副淡然的表情,并没有过多地担心。他只是告诉司机:“小心点开,别太紧张了。”
司机擦了擦冷汗,“是……先生,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我尽量开慢点。”
“不用了。”席晔看着窗外,启唇道。
到达那个位于绵延大山山脚下的小村庄时,已是早上五点半。
车子在路边停下来。一声洪亮的鸡叫声划破乡村的宁静,接着,有一户人家的屋顶上升起了炊烟。
天色还未亮,冯翠刚起床,准备烧饭。她穿好衣服,走到屋檐下,见那棵枣树在晨风中摇曳了两下,未着外衣的身子打了个冷颤。
“怪天气。”她低声抱怨了两句,抱着膀子去柴房里搬柴。
几分钟后,村口那条凶恶的狗突然狂吠起来。冯翠往柴房外探了探头,见有人打着手电往这边过来,刚想问是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就从那道手电光里走出来。
五六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字排开,中间那个最高大的男人,脸色沉沉,气场煞人。
她半个身子已经探出柴屋,张口问道:“你们是谁?”
席晔走上前去,借着手电光,终于看清那间柴房。
他站在离冯翠不到五米的地方,冷笑一声,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闭上你的狗嘴。”
冯翠当即便被他的眼神给吓得噤了声。
还在熟睡中的王钊被外面一阵尖利的女人叫声给吓醒,迷迷糊糊地穿了裤子就从床上滚下来,一路从院子里跑到柴房这边,见自家老婆被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男人架着,动弹不得。
他没搞清楚情况,抄了袖子就要冲上去:“你们干啥?放开我婆娘!”
另外两个保镖走上前,轻而易举地就将他制伏。王钊被按在地上,吃了满嘴的脏泥,“你们是谁,这是违法的!”
“违法?”席晔站在那间柴房里,转过身,语带讥讽,“你也知道什么叫‘违法’?”
他缓步走出来,吩咐旁边的保镖:“白天找几个人来,把这间柴屋给我拆了。”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冯翠大哭,听到他要拆她家的房子,更是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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