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对!当初就不该把他送走的,至少也要在他嘴里问出些口供来。”
可是他们已迟了一步,那个王得泰还在客栈中,只不过永远也吐露不出一个字了,他已经死了。
死得很安静,既没有痛苦,也没有什么动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可是就没有了气息。
他身上既没有其他伤痕,也没有中毒的现象,却就是死了。
这屋子两边都有冷家庄的子弟住进去,每边墙上都被悄悄地钻了个洞,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盯着他,但这个人居然死了。
冷秋水召回监视的子弟,他们显得很惶恐,但发誓说都没有怠忽过职责,王得泰在六个时辰前就上了坑,一直等到冷秋水找了来。
冷氏子弟的话绝对可信,王得泰不是出于他杀,但他是自杀的吗?他为什么要自杀?如何自杀?
冷秋水忽然道:“大内御藏有一种药,服后可以令人无疾而终,是用来赐死后妃、贵人用的,保藏十分严密,由太医院配制,这施子兴的父亲既是御医,想必懂得配制这种药丸的。”
“你说是施子兴给他药丸自杀的吗?”
“施子兴来看过他的病,不过他手上的伤处没拆开过,想必知道了玲家庄的金创药比他的妙,不过为了减少他的痛,给他一丸止痛那倒也是可能,那种药丸服下后,六个时辰内开始见效,一眠不起。”
“施子兴治病时你们没有人监视?”
“他才住进不久,施子兴就来了,那时两边屋中都有别的客人,来不及住进去。”
“他跟施子兴谈话的时候,他们也没听见?”
‘那倒听见了,我们已有人潜上屋顶,借入窗下,听见他们每一句谈话,他们的谈话没有特别,施子兴一听是冷家庄为他治疗过,就说他的治疗不会比冷家庄更妙,只开了一付汤药,给他补虚养神,药是店家去抓的,药方也没有问题,一切都在监视中。”
“可是这个王得泰却死了,”
“是的,老朽会立刻在施子兴身上去想办法。”
水文青叹了口气:“你可以去试试看,不过最多查出王得泰的死因,查出他背后是什么人在撑腰,也许你什么都查不到,只能找到施子兴的尸体,人家利用他灭了王得泰的口,自然也会灭了他的口,使一切的线索中断。”
冷秋水也叹了口气:“老朽也知道一切可能都慢了一步,但慢一步总比什么都不做好,说不定还能找到一点线索,何况这也是个机会,让冷家庄的子弟学学如何办事,他们干这一行,并不光是只会拼人和杀人就行了。”
“很好,你去忙吧!我要用我的方法去找寒月,对方似乎对我们办事的手法很熟悉,用我们以往的那一套,恐怕是不行了。”
冷秋水没有问要用什么方法,他对这位爵爷的一切都不了解,但是十分尊敬。
水文青在客栈中静思了一个时辰,然后他一个人回到了帅府,袁尚文拨出了一半的帅府供他们使用,自己往在另一半中;那儿仍是坚甲利兵,警戒森严。
水文青请见袁尚文,倒是立刻获得接见了,袁尚文还很关心地问:“冷大小姐有消息了吧。”
“有了,对方派了个人来谈判,叫王得泰。”
袁尚文道:“那个人不是被先生惩诫了一番,毫无结果地走了吗?”
水文青一笑道:“将军的消息很灵通呀!”
袁尚文道:“在帅府发生的事,末将自然会知道的。”
水文青道:“只有两件事,将军还不知道,就是敝人与冷大小姐的真正身份,我的身份可以由此证明。”
他在身边取出一颗小金印,那颗金印约摸有十两重,是纯金的、但那上面楼刻的花式却使袁尚文骇然震惊,他认识这是朝廷的爵印,而这一颗是公爵的格式、印鉴的文字是“钦赐一等威勇公水云程”
袁尚文肃然道:“原来是国公当面,请怨末将不知。”
他要行礼,水文青摆摆手道:“云程是我的官讳,我很少使用,非万不得已,我也不轻示于人,现在我再告诉将军冷大小姐的身份,她只是使用冷庄主女儿的名义,实际上真正的身份却是皇上的第三位公主,嘉敏公主朱若兰。”
袁尚文的脸上现出了万分的震惊,水文青却紧盯着道:“将军,你最好弄清楚你的责任,掳劫当今的公主,将是什么样的罪名,那不仅是断头而已,还要抄家诛族的。”
袁尚文冷汗直流地道:“未将不知!未将不知!”
水文青的目光发电,凝视着他道:“袁将军,你说不知道,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还是不知道她的去向?”
袁尚文吃吃地道:“末将对所有的事都不知道。”
“若说你不知道冷寒月的真正身份,我相信,否则你也不会如此大胆,敢向一位公主下手,但若说你不知道她的去问,我实在难以相信,我来此已有两天,发现你很能干,对辖区内的大小动静。你都有耳报,那一家来了个陌生人,你都能知道,一个人丢了被藏起来,你岂会不知。”
袁尚文的脸色铁青,暖暖地道:“末将是真的不知,公爷应该晓得的。从公爷来了之后,末将已将所有的眼线耳目交了出来,叫他们有事都向公爷报告的。”
“不错,你是这样作了,这正是你聪明的地方,把你的嫌疑洗得干干净净的。”
“公爷始终认为是末将掳去了冷若兰公主。”
“不久以前我才想到了这一点,你这地区的侦防工作密若铁桶,无微不至。因此,寒月绝不会藏在别处,没有一个地方能藏得下一个人。”
“公爷明鉴,而且公爷想必也能了解,那么多的人,末将是不可能全部收买的”
“你不必收买,因为他们的确是不知道,因为他们查得很尽心,假如他们是被收买了,就不会那么尽心而只敷衍了事了,可是我仍然认为你是知道的!”
“公爷,这莫须有的罪名,末将实在担不起。
水文青道:“袁将军,我办事从不冤枉人,没有证据,我不会向你开口的。”
“证据?公爷据有证据。”
“是的,我要治你的罪,一定要让你心服口服,首先我提出第一点证据,我详细阅过你的耳目眼线,知道他们已经查遍全城每一个地方,却只有一处未查,那就是你的帅府,这是唯一他们查不到的地方。”
“公爷说未将把人藏在帅府中?”
“是的,寒月被掳的那一天,城中早已风声鹤唤,你的那些耳目应是十分注意,所以闹事的那一天,不管那些人如何隐密,都逃不过你的眼线的,只有藏在帅府,他们才毫无线索。”
“这——公爷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当然,这还不是唯一的证据,第二项证据是那个王得泰,他来这儿传话后,出去作了些工作,放了两只鸽子,结果那鸽子飞到原主人家中去了,他的鸽子是前一天去买来的,这只是一个烟幕,引导我们进入错误的方向,实际上他根本无须向外联络,在这帅府中发生的事,你早已知道了,而事实证明,你的确很快就知道了。”
袁尚文的神色有点困然,水文青道:“我一来就对你说过,我们这边的事,你可以不必管,而你却能知道,就证明你有问题。”
“这公爷,在末将身边的事,末将是应该知道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这儿虚报情况,你说有人要行刺你,实际却不是那回事。”“是真的有人来行刺,来人身手极高。”
“这我知道,寒月带了十名好手,被人刺杀了一半,而且把寒月也劫走了,这证明刺客的身手不但很高,人数也不少,他们若是真的要行刺你,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的,可是你却安然无恙,每天你帅府中虽然警戒森严,但只是作作样子,你本人却放心得很,晚上一个人还在花园中赏月。”
“那是末将忧心过度,睡不着觉,而且外面有警卫。”
“我只是告诉你,我的人能掩近你的身边,敌人自然也能,你心中更明白,没有人要杀你,你说江西那边要杀你,那只是你自以为而已,也是你的借口,实际上你非常清楚,你是常大将军的心腹股胶,常大将军跟江西宁王约法三章,只要江西动了他一个人,常大将军会立刻起兵讨伐,宁王不会作这种事。”
“这个末将不懂。”
“你不懂我懂,袁将军,你们的目的只是想把寒月骗来,以她作为人质,要胁我和她罢手不管事,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现在你考虑一下,你惹上了我和寒月,常大将军是否能保护得了你?”
衰尚文道:“末将不知道公爷在说什么?”
水文青脸色一沉道:“袁将军,我向你亮了我的公爵身份,也告诉弥我的职权,我可以不经审讯,先割了你的脑袋,事后只要面圣上报告-声就行了。”
他的手已按上了他的剑把,袁尚文十分惊恐地道:“公爷一定要末将的这颗首级,末将也只有认了。”
水文青冷笑道:“‘袁将军,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想活,那可怪不得我。”
咯然声中,长剑出鞘,一道寒光刺向袁尚文的咽喉,袁尚文想躲没躲掉,剑尖刺向咽喉,他感到一阵轻痛,才嘶哑地喊道:“公爷饶命。”
剑刀已刺破了皮,有鲜血流下,水文青居然能止住了剑势,冷冷地道:“我知道你没这么大的胆子,不过是听命而已,问题是你要想想清楚,现在是谁能保护你,是我还是常大将军?”
袁尚文可怜兮兮地道:“公爷真能保护末将?”
“我不能,但圣上能,你最好没忘记,当今四海至尊仍是皇帝,你这将军也是他封赏的,对于一些骄兵悍将和桀傲的藩镇,圣上并非无力整顿,只是顾及黎庶无辜,不忍见百姓受苦而已,但到了万不得已时,圣上将不惜断然而为之,那时主犯固然难逃,你们这些从犯也难以轻怨,你现在陷入未深,只要知道悔改,圣上必将宽恕你,你自己快作个决定。”
袁尚文叹了口气道:“人心难测,末将只希望公爷能给末将一个保证,末将位卑职微,上面一个指示下来,末将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身为将领,受朝廷重寄,该知道乱命有所不受。”
“末将知道,但末将却不知道冷大小姐是大内公主,只是冷秋水的女儿,末将认为尚无大碍。”
水文青忍不住叱道:“你实在胡涂,假如寒月只是冷秋水的女儿,你那主子还用得着你来对付她吗?”
“公爷!末将虽觉事有蹊跷,但是外镇对京师的情形隔阂,何况上命难违,末将只有尊从而已。”
“好了,现在你把寒月交给我!”
袁尚文苦着脸道:“公爷,人已经送走了。”
“送回京师去了。”
“什么时候送走的,我怎么会全无消息?”
“公爷来到前两个时辰,末将派了五名军官进京向大将军述职,其中就有寒月公主在内。”
“她怎么会跟人走的。”
“给她换上了戎装,假作酒醉,由人扶持着出了帅府,然后用车子送走的。”、“是常玉琳要你送去的?”
“公爷明鉴,末将是大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只要不是叫末将造反,末将怎敢不从命。”
“假如有一天他真的造反呢?”
袁尚文苦笑道:“那时末将只有看情形,假如他的形势已成,末将杯水车薪,难以济事,也只有同流合污了。”
“很好,你倒是说的老实话,没有说出忠君爱国的那一套来”
“末将是怎样的一个人,公爷也清楚了。未将那么说了,公爷也不会信,何必自取其辱呢?”
袁尚文又道:“人是送走了,末将只能提供这个消息,至于大将军把人藏在何处,实非末将所知,而且公爷如果要末将对质作证,末将也无能为力。”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要你作证的,你的证词也扳不倒他,我另外用我自己的方法去找。”
这次的谈话就此结束了,水文青等人又在锦州耽了两天,然后偕同冷家庄的全部人员回到京师。
冷寒月被劫的消息早已传开,大家都注意他的行动,有人问到冷秋水,冷秋水的态度很坚决:“小女既受之于朝廷,不以身许国,她就不是我的女儿了,她的生死,我固然关心,但不会为此接受任何条件。”
水文青也是一样,他的密探圈子工作照常,没受到任何影响,他也见到了常玉琳,绝口不提此事、常玉琳主动地问他,他也坚决地表示了,冷寒月是他的爱侣,对她的生死安危固然关心,他也不放弃搜查援救,但不会受任何的影响和威胁!”
在一栋精美的小合中,冷寒月被囚禁在一间静室中,她的行动依旧,只是四肢软弱无力,无法动武了,那是因为她被灌下了一种药。
她的精神十分烦躁。忽然门帘一掀,进来了一个人,年纪不大,生相威武而俊伟。
冷寒月大愕道:“王琳表哥,你怎样来了?”
这个人就是常玉琳,开国元勋常遇春的后人。
常玉琳的脸上带着冷漠的笑容道:“若兰表妹,你明知道迟早都会见到我的,不必装出一副奇怪的样子”
冷寒月脸上的表情却很惊诧地道:“我只知道掳我的人是袁尚文幕后主使的,却没想到是你。”
常玉琳道:“你这是言不由衷了,你明知道袁尚文是我的亲信部属,你更知道他的一切都是出之我的授意,从他身上,你怎么会想不到我呢?”
冷寒月道:“我的确想不到,我只以为他跟别人串通一气,蒙蔽了你”
常玉琳哈哈大笑道:“表妹,这表示你的脑筋的确不太行,你主管着全国密探,就该知道在我的手下,没有一个会背叛我的人,更该明自我不是一个容易受蒙骗的人。”
“我是有点怀疑到你,因为袁尚文脱口叫我公主,只有几个有限的人,才会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表妹,你别以为你的身份很神秘,其实知道的大有人在,你虽以冷大小姐的身份作掩饰,但是你的权力太大,管得太多,连冷秋水自己不敢管的事,你都伸手管了,朝廷却一直装聋作哑,这不都表示你的身份特殊吗?”
冷寒月咬咬牙道:“好了,表哥,我虽然怀疑到你,却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派人掳劫我,你为的是什么呢?”
“那是因为你管的事情太多。”
“我管的事情太多?”那也没妨碍你呀!而且我所做的事大部分都对你有好处,我肃清宁王的奸党”
“你帮个鬼的忙,有些人是我的部属,奉了我的指示投到南昌去的,却被你给搅散了,像那个华云龙,我费了多大的心力才培养了出来,你却一手抖散了。”
“什么,华云龙是你的人?”
“当然是我的人,否则他怎能在京师立足?”
“但他却是宁王的北五省总监。”
“我当然知道,我慢慢地培植他,加重他的地位,使他爬上那么重要的职位上,却被你们一手给拖垮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这是我私人培植的势力,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冷寒月道:“你的职权是领兵,不需要培植这方面的私人势力!这该是冷家庄的事,也是我和文青的事。”
常玉琳冷笑道:“我对你们办的事很不放心。”
“你不放心?我们从来也未办砸过事。”
“我知道你们很能干,尤其是水文青,他那个人实在太精明,太能干,所以我才不放心。”
冷寒月终于明白了道:“原来你暗植势力,是你自己也不安份。”
常玉琳点点头道:“你总算说对了,今天在朝廷上,我若是太安份,就无法保住我自己,别人早就把我倾轧掉了,连我那个舅舅也保全不了我。”
他说的也是事实,冷寒月也只有讪然住口了,常玉琳却振振有词地道:“表妹,我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舅舅对我的好处我会记得,但你也不能否认,他实在没把朝廷治好。”
冷寒月道:“父王自己也承认,他没尽到职分,朝纲不振,小人充斥朝上,权臣跋扈,藩王骄横。这都是明显的事实,但是他无力振伤,因为他手上没有一支足够镇压天下的武力。”
“我早就把禁军训练成功了,几次要求他发兵征讨,他就是不肯,优柔寡断。”
冷寒月道:“你说得倒轻松,发兵征讨谁呀?轻易发动战祸,受灾的是百姓,你们不在乎,父王却不能不管,因为那是他的子民。”
她吁了口气又道:“你急急于征战,因为你的实力很强,可以稳吃掉对方,然后也把对方并吞掉,壮大你自己,父王知道你的心意,总以为你是他的外甥,不会易生异心的,那知道你也是一样的货。”
常玉琳愤然道:“那只因为你们朱家的老祖宗心太狠,多少跟太祖一起打天下的功臣,都被他整肃掉了,叫人怎么不寒心。”
冷寒月叹了口气道:“可是对你们常家,却是没有亏待,你的高祖遇春公晋封一等鄂国公,五代世袭,备极荣幸,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当然不满足,我们常家累世英雄,天下共钦,太祖却是流氓和尚出身,比家世,你们差得太远。”
冷寒月道:“风云际会,时势造成了英雄,我不替祖先辩解,遇春公一切条件都比太祖强,但是他只能屈身在太祖手下为将,那是他的命。”
“将相无种,我就不信命!”
“常玉琳,若是早几十年,你还有希望.现在你却希望不多了,因为朱家老祖宗早有远虑,他把宗室王亲都封成藩玉。
各掌重兵,尽管他们自己也不安份,斗来斗去,但都是朱家子孙,你这个外姓人是插不进来的。”
“我倒不信,我偏要插手看看。”
“我劝你别试,你手中的禁军不过才二十万,而朱家藩王,将兵逾百万,只要你稍有异动,这百万雄师都会集中力量来对付你。”
常玉琳微笑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天下大势不用你分析给我听,我比你了解得更清楚,切在来谈谈我们的问题,表妹。我要你的合作。”
“你要我合作?”
“是的,最好的一个办法就是你嫁给我,当然,我也会全力保你父亲的江山,在他有生之年,我绝不会有所行动,等他百年之后,禅位给我。”
“常玉琳。你不会是在作梦吧!”
“我清楚得很,我这么说是有绝对把握的,只要你点个头,我敢保证,在十年之后,我能把天下的兵权都收归朝廷,等我受禅时,没有一个人会反对了。”
冷寒月叹口气道:“我相信你说的不是空话,你确实是有这个本事的。”
“舅舅仁民爱物,不愿引起战端,这是最和平的方法收回兵权,不会害到老百姓。”
“那是不可能的,二十几处藩王,个个都手拥重兵,他们不肯交出来的。”
“不怕他们不肯,势力小的,我以重兵压之,势力大的,我遣刺客一人,轻轻松松地就把兵权取过来了。”
“世上那有这么容易的事。”
“事实上就这么简单,因为我一切早有安排,刺客就在他们身边,他们的重要部属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人头落地,他们的部属立刻宣布拥戴朝廷,这本来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取得控制权。”
“你真作了这样的安排吗?”
“当然了,我不是个安于现实的人,一定要求发展,而且我也不是个说空话的人,必然要有事实的准备。”
冷寒月一叹道:“没有用的,皇室绝不容许这一类的事情发生,只要你对其中一个人下手,必将引起群起而攻,朱家子孙对保障宗室,另有一套办法。”
“什么办法?”
“我不必告诉你,只让你知道,所有的宗室藩王,都有一种特别的保障。所以宁王叛象早明,但在他没有叛乱的事实前,朝廷也无可奈何他,就是因为他有保障,再者,宁王手下。
有那么多的江湖好手,都不敢派人入宫行刺,我父王也是受到了保障。”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有办法知道的,只要我知道了,总能想出弥补的法子,现在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冷寒月冷漠地看他一眼道:“你是要娶朱若兰,还是要娶冷寒月?”
“我自然娶的是朱若兰;我娶冷寒月干嘛?”
“那你该娶宫中的那个朱若兰。”
“你可以唬别人,却骗不到我,那是个替身。”
“对我而言,那就是朱若兰了,我不可能再回到宫中去,终我此生,我是冷寒月了。”
“我自然会有办法叫你回到宫中去变回原来朱若兰的,一等鄂国公,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只有公主才能配得上,何况将来你还要母仪夭下,成为一国之后。”
“常玉琳,你迟了一步,我已经成为文青的妻子了。”
“我知道你们要好,可是你还没嫁给他。”
“但是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有三个月了,常玉琳,水文青不是一个好摆弄的人,现在即使我答应了,他也不会放弃的,他可以不要我这个妻子,但不会不要我腹中的孩子,何况我也不会答应你而放弃他。”
“为了你父亲,你也不答应吗?”
“不答应,我把公主的身份都不在乎放弃了,就是对父王说明,我不再欠朱家什么,皇室也不能再要求我什么?”
常玉琳怔了半天才道:“我没想到你已下定了这种决定,水文青是个很难惹的人,我也不想开罪他,现在只有第二条路,你和他退出这个圈子去。”
“退出这个圈子是一定的,但要等我们高兴,我们自己认为是时候,我们会退出,但不会被人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