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已经没呼吸了,莫天尧这回真的被吓傻了,他猛踩油门,将车子靠边停下,抱着她喊“景慎,景慎你醒醒,景慎”
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突然惊呆了,赤红的双眸里,晶莹的泪珠滴答在她满是鲜血的衣裳上。
他突然俯下身,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痛心疾首。
“你这个傻瓜,以为死了我就能原谅你了吗?这样让我更恨你,我更不会放过你,你这个狠心的女人,难道真的不知道我这么对你,除了天琼,我更害怕失去你吗?”
“五年前你就已经抛弃我一次了,难道这次还得让我承受痛失心爱的折磨吗?”
“景慎,你醒醒,你不是想离开我吗?我答应你,我放你走,你醒过来,醒过来啊。”
“天尧”
莫天尧话音刚落,耳边突然响起景慎微弱的声音,他猛地放开她,盯着她激动的问“慎,慎”
“天尧,你你真的,会,让我,离开吗?”她断断续续,微弱得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每说一个字,神情还涨得那么痛苦。
他扭过头,悄悄抹去自己脸颊上的泪,放开她,一个字没说,猛踩油门,车子呼啸而去。
景慎躺在座椅上,看着他,使着全身的力气问“天,天尧,你,真的会,会”
“我让你走,你不要睡,不要再说话了,我让你走。”
他实在承受不了再失去心中挚爱的痛苦,她今天这么做,不管是威胁他,还是故意刺激他,还是做给他看,他都忍受不住心头那抹撕心裂肺的痛,所以,他妥协了。
他放手,他选择放手。
听到莫天尧说放手,景慎躺在座椅上,静静地望着他,望着他刚才为自己哭过的样子,她笑了,笑得那么苍凉。
果然,他心里不是没有自己,不是一味的只想着报复,当看到她命悬一线,他还是会害怕的。
原来,他也并非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她终于安心了,终于可以带着嘟嘟离开了,终于可以不用再承受他给的痛苦与折磨了,心,突然一下子掉进肚子里,整个人,沉沉地晕死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到医院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医院医生们都对她做了什么,只知道再醒过来,莫天尧还守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亲吻着,紧得一刻都不想放开。
她一睁开眼睛,他就赶紧扑上前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全身虚弱无力,看了一眼房间,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她问“现在,几点了?”
“凌晨五点,你睡了七八个小时。”
凌晨五点?
在她离开前,沈弈博说,他只给自己一天时间,还没到一天,他应该还带着嘟嘟在公寓里等她。
无论如何,在今天晚上前,一定要赶回去。
“天尧”她盯着她,微弱的唤了一声。
莫天尧握紧她的手,满目赤红,此刻,他整个人完全没了先前有的魔鬼本质,一脸疲惫跟苍白,像是整整守了她一夜。
“嗯!”他吻着她的手应答。
“你,你之前,答应我的”
她话还没说完,他出声打断“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只要你好起来,我放你走,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再管你了。”
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很是低哑。
不知道为什么,得到这样的答案,本该是景慎最高兴的,可是,她现在却高兴不起来。
明明还爱着他,却要因为父亲的事,被迫跟他离婚。
父亲坐牢了后,莫天尧再回到她身边,她以为可以重拾当年对他还未完成的事,可却不想,他是带着报复的心理来到她身边,折磨她。
终于要解脱了,可以离开了,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
或许,或许彼此间还有什么东西没有那么早结束,她本能的在担心吧!
脖子很痛,连窜着脑神经一起痛,促使她再也想不下去,只有什么都不想,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床边的男人。
莫天尧也望着她,淡淡地说:“走了后,就不要再回来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身边的人做什么了!”
“谢谢!”
“天亮我就要去政府,或许不会来看你了,你好了以后,就自己走吧,秘书我会再找更适合的人来当,你不必为我担心什么!”
景慎真的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次‘虚假’的自杀,竟会让莫天尧变得这般。
这能证明什么?证明他其实并不坏,其实也是因为实在太承受不住天琼的死,所以心里有阴影过不去,才那么对她的吗?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她曾经了解的那个他了。
果然,天一亮,莫天尧起身就离开了,在离开前,他吩咐医院给她最好的治疗,最好的陪护。
可是景慎哪有那么多时间去享受,就他前脚刚走,她没在医院待两个小时,趁着护士不在的时候,拖着沉重又疲惫的身子,打车去了沈弈博的公寓。
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她几乎都没力气按门铃了,整个人累得趴在门板上,大汗淋漓,脖子上的伤因为她的剧烈运动,好像又流血了,鲜红的血液把几十层的白纱布都染了通红。
终于还是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按响门铃的那一刻,她活生生的又晕倒在了公寓门前。
沈弈博来开门,门一打开,就看见地上晕倒的景慎,他赶紧蹲下身抱起她,看到她脖子上的伤,他抱她进家放在床上,害怕吵到嘟嘟,他轻唤着她的名字“慎,慎”
景慎再睁开眼睛,看到沈弈博的那一刻,她终于安心了。
虚弱的,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弈,弈博,我们,离开,离开这里。”
沈弈博猛地点头“好,离开,不过你先告诉我,你脖子怎么伤成这样了?”
她微微一笑“我,没事儿!”
说完,又虚弱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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