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穆姐姐将地上的纸包拣起来。”高依珊用眼神示意穆书榆去拣地上的东西。
穆书榆看了眼不知何时出现在地上的纸包,慢慢蹲□子将纸包拿在了手里,站起来后又看向高依珊。
“这原是为我自己准备的,没想到现在倒是能再多拽上一个人,我呆会儿必是万箭穿心而死,这东西也用不到了。秦承释,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只能让皇贵妃先行一步,你快将纸包打开,不然福欣可要受罪了。”高依珊对着穆书榆高喊。
穆书榆只好将纸包打开,先是闻到一股苦涩的气味儿,垂头看时只见纸里面是黄绿色的粉末期间还夹杂着几片紫褐色的小碎片,犹豫了一会儿才抬眼仍是看向高依珊。
秦承释冷声说道:“朕的女儿自己会救,不需皇贵妃多情。”
“皇上这是怕了?可惜穆姐姐疼福欣公主疼得紧,怕是不忍心见她受苦,穆姐姐,你说是不是?”高依珊这时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再也没了害怕的感觉。
“我若将这药吃了,你能不能放了福欣?”穆书榆突然问道。
高依珊愣了下没回答,半晌才说道:“你真肯为了她服下这毒药?”
“依珊,你我心里都清楚,你今日之举根本救不了青阳,青阳本就大势力已去,皇上也没有加害你父王母后的意图,亡国之痛固然锥心,但只要家人还活着就好,不是吗?你只是不甘心被人这样欺瞒,你一直是个心善的姑娘,又如何能忍心残害福欣,你放了她我陪你,穆姐姐和你一起做伴,好不好?”穆书榆拿着药粉挨向高依珊。
高依珊抿着嘴一脸倔强没再说话,只神色复杂地看着穆书榆。
“书榆,你别乱说!朕能救下福欣,你快将药扔了,听见没有?这是朕的旨意!”秦承释脸上的表情终是开始变得惊慌起来,他怕以穆书榆的性子真会将药吃下去。
穆书榆不理秦承释之言,只是盯着高依珊:“你若不信,那等我将药服下后,再放了福欣,这样行吗?”
高依珊被穆书榆这一问,已是不知如何回答,正犹豫时就见穆书榆已经将纸包举了起来递到嘴边要往嘴里倒。
“朕答应!朕什么都答应!书榆,你不许吃那东西!”
随着秦承释急喊出声,已经挪到高依珊身边的宋月颖趁高依珊呆愣之际,往前一扑直接将她握着剪刀的手拽了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剪子夺了下来扔在地上,又赶紧抱过福欣往秦承释这边跑。
高依珊下意识地要去追,但却被旁边穆书榆拽住,挣扎间两人都倒在了地上,对面的护卫立即就往这边冲过来,要救穆书榆。
“拿着剪子抓住我。快!保命要紧!”穆书榆将地上的剪刀塞到了高依珊手里。
高依珊被穆书榆弄糊涂了,小声问着:“为什么?”
“因为你没想害我,我知道那是蒙汗药,快点儿!”穆书榆语迅急快。
高依珊没想到穆书榆竟然认识蒙汗药,那是她好不容易在宫中寻到的山茄子花茎采集磨制而成的,为的是找机会迷倒和安殿的人好抓福欣,谁知今日福欣会这样轻易落入自己手中,这药便没派上用场。
两人迅速站了起来,高依珊的剪子又架在了穆书榆的脖子上,护卫们一下又都定在当场。
秦承释看着穆书榆唇上还沾着黄绿色的粉末,心都跟着颤了,生怕穆书榆一个不小心沾进嘴里那就全完了。
“你的条件朕都答应,朕可以立即下旨撤退。书榆,你嘴上有药粉,千万别吸进去啊!高依珊,书榆要是出一点差子,朕要你全族抵命,你高家之后一个留不下!”秦承释急得脸色发白。
高依珊从容一笑:“我已经想明白了,你便是暂时彻了兵也还是会再卷土重来,所以我改了主意,我要你保住青阳皇族性命,送我回去与父皇母后团聚,当然你若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欺骗我暗中加以谋害,我便只能化作厉鬼来找穆姐姐陪我了!”
穆书榆听了高依珊的话心中暗笑:这丫头还挺聪明的,知道纪夫人一事之后,秦承释最怕有人死后不放过自己。
秦承释连连点头:“朕这就下旨,必会将你高氏一族安置妥当,决不让你有性命之忧。”
蒋学坚这时朝护卫挥了挥手,所有人便都退了回来。
高依珊听了手一松剪子便掉在地上,同时她也放开了穆书榆。
秦承释上前一把搂住穆书榆,想伸手抹去她唇上的药粉,想了想到底没敢:“于忠,和安殿的御医还在不在,要是没在赶紧的去给朕找来。”
然后又让人拿帕子过来要遮住穆书榆的嘴,一会儿又怕人多走路带风将粉末吹起来,再过一会儿他自己的衣裳都已经汗湿成一片了,是吓的也是急的。
“臣妾没事,不必叫御医过来。”穆书榆故意看着秦承释忙乱半天,才拿下绢帕舌头轻轻一、舔就将几粒粉末吃了过去。
“你疯了!快给朕吐出来!”秦承释看着穆书榆的举动,差点跳起来,拿水就要往她嘴里灌。
“皇上!这是安神用的,不是毒药,高依珊根本就没想过要害我。”
秦承释端着杯子傻住了,福欣脖子上只是被戳破了点儿皮并无大事,本来也跟着担心害怕,这时一见穆书榆平安无事,立时就跑了过来,抱住穆书榆的腿大哭:“母妃,福欣害怕!”
穆书榆心疼地弯腰抱起福欣亲了亲,不停地哄着:“母妃没事,福欣不怕,这回是母妃不好,让福欣受了惊吓,让母妃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福欣靠在穆书榆肩头,紧紧搂着她摇头:“福欣也无事。”
“那母妃给福欣缝小布偶,带福欣去吃点心,好不好?”
“好,福欣今晚可以与母妃一起歇息吗?”
“自然可以。”穆书榆抱着福欣往外走。
看着相处得跟亲生母女似的二人,秦承释终于反应过来了问题所在,立即追了过去:“这么说你方才是故意吓朕的?你是如何得知那不是毒药的?而且你既是知道那不是毒药,又为何还要帮着高依珊骗朕、对付朕?”
穆书榆转过身,拍哄着快睡着的福欣,轻声说道:“臣妾之所以认得这药是因为当初抓廖子斌时,李侍卫给臣妾的药里面有这东西,这药颜色气味儿特殊,所以臣妾记住了。高依珊从未起过害臣妾之心,她今日所为之事皆是一片孝心,青阳已亡她还不够可怜吗?臣妾只想保她一命而已,再有高依珊如何能得知前方战事这一点还有待商榷,皇上若是不问臣妾欺君之罪,那臣妾近日可是要将淑妃找来过问的。”
“朕如何敢问皇贵妃的罪,朕与公主父女二人都指着皇贵妃安顿呢,过问就过问吧,朕也正想问问。”
秦承释说完便从穆书榆手里接过已经熟睡的福欣,让她与自己一起去长宣殿歇息。
难得秦承释能抱一回福欣,穆书榆也不想扰了这份宁静就跟着上了御辇,坐在御辇之上心里不禁反复想着自己方才要吃那药时,这男人竟是肯答应高依珊的所有条件,这倒让她真的有些弄不懂了,身边的男人到底是无情还是多情,抑或是对自己确实有几份真情!
作者有话要说:光光明天去外市扫墓,请假一天。
☆、第73章
高依珊在和安殿挟持福欣公主一事由秦承释下了禁口令,和安殿等知情宫人生怕惹祸上身皆不敢外传半句,几日之后宫中就传出高良人因冒犯了荣德皇贵妃而被贬,不但如此还与原来的文妃段香萱一同要择日被送往南边的别苑幽禁,而同样入宫时间不长的宋思月却因得皇贵妃赏识而晋了淑仪之衔,众人闻此消息都为穆书榆之威严所震慑,又想着这后宫之中皇贵妃身份虽仅次于皇后,但协理之权毕竟还在淑妃手上,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要如何在二者之间权衡。
正在揣测犹疑之时,却又传出皇贵妃为宫中疏于管治,人员安置混乱不堪要问责于淑妃娘娘,而且听说皇上也要亲自过问,这下可是炸开了锅,人人都恨不能去和安殿去瞧个究竟,这种盛况难得一遇,就是当初皇后娘娘还理事的时候也不见皇上参与其中,现在看来皇贵妃果然圣宠正浓,在整治了一个又一个不合其心意的妃嫔后,现在终于是要轮到淑妃了,只是不知这两人之间谁能更胜一筹,想想都觉得是场让人兴奋的好戏!
淑妃冷眼看着坐在椅子上穆书榆半天没说话,穆书榆却也不急,只悠闲地喝着茶不时与淑妃对视一眼。
“你有何事不妨直说,本宫可不像皇贵妃这样清闲。”淑妃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穆书榆闻言即笑:“你也知本宫是皇贵妃?既是知晓本宫的身份,那本宫就不再让人教你规矩了,等你将晋见的规矩想明白之后,本宫再与你说事不迟。”
淑妃轻哼:“皇贵妃又如何,就是皇后娘娘也是不需本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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