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看着一脸怒气的文妃叹气:“可不是,穆书燕有平庆王太妃这个保护伞,咱们再急也是没办法,我看这以后专宠于皇上都是可能的,妹妹你还是小心些不要得罪了人家,不然可是没好果子吃。”
“笑话!我堂堂正二品的妃位,她小小一个昭仪能将我如何,我不找她麻烦她就应该烧香了,难不成我还得恭敬着她?就算是有她姐姐依仗着,也没有王太妃能干预后宫之事的道理,再说王太妃虽是皇上的长辈,那也是名外戚,我可是皇上的人!”
淑妃仍是摇头:“妹妹,你怎么还想不明白,这事儿不是你不招惹她们就能了事的。你想想平庆王可是病死在了你们纪国,难保王太妃不将医治不力、年少守寡的憾事迁怒到你身上,要我说你呀还是收敛些,躲远点儿方为上策,太妃虽是外戚可皇上是一心要将对平庆王的孝心移转过去,我看穆书燕可是要凭着这个姐姐飞上枝头了。”
文妃听完恨得直跺脚:“幸好有姐姐提醒,要不我哪会想到这一层,那个穆书榆明明是她自己命不好,先是嫁不出去,现在又守寡,还想将这事儿硬赖在我身上,她也不想想要是没我们纪国平庆王的尸首都不一定扔在哪儿呢。姐姐不必担心,我已是想明白了,穆书燕要是发迹了肯定是要对付我的,不如我早些提防,我就不信以我们纪国之力在皇上心目中抵不过弹丸玉浮!”
送走文妃,淑妃的贴身宫女知卉给她换了杯茶,奉承道:“娘娘真是有大智慧。”
淑妃轻蔑地说道:“段香萱就是个炮仗,点火就着,正好为本宫所用。穆书燕不足为惧,只是穆书榆顶着个平庆王太妃的名号才是难办,玉浮以为豁出去一个嫡长公主就想自保,真是笑话,迟早是我岩炙的囊中物。”
“可不是,皇上待娘娘这样好,后宫中虽然妃嫔众多,可除了皇后您就是独一份儿了,什么好东西不是仅着您先挑,更别说皇上对娘娘的娘家岩炙有多照应了,哪次不是都依着您的心意。”
淑妃笑了:“你惯会说话,这坠子赏你了,好好为本宫办事,好处多着呢。”
“是,奴婢为娘娘之命是从。”知卉是庆幸自己跟对主子的,以和羲后宫的规矩,凡他国送进来的公主世家之女,无论位份多高都不允许自带伺候的人进宫,所以一应奴役均出自和羲后宫,这样被随意分配的宫人要是能摊上一位得宠的主子,那一应事宜自是不必说了,以自己为例能贴身伺候淑妃这样位高得宠的妃子,平日里在宫中行走时谁见了不是客气地招呼两句,更别提有事求见的人给的好处了。
穆书榆直到皇后午歇后才回了和宁殿,与穆书燕一起庆祝今日之喜。
“妹妹,皇上已经是对你上了心,你定要好好把握,不可任性为之,今晚要是有机会再能让皇上留宿一晚就更妥当了,我在这儿多有不便也不能总去皇后宫中借宿,依我看今日晚宴后趁宫中未落锁之前我便回王府去,你新得进封,我不能久留宫中惹人非议。”
穆书燕有些舍不得:“我能有今日之荣耀,还不是全凭姐姐之力,本想姐姐能多陪我几日,也好再教导教导我,不过姐姐说得也有道理,那我就不强留了,我让人给姐姐准备了几件首饰姐姐等丧期过后再戴着玩赏。”
穆书榆知妹妹想表达谢意,于是也不拒绝,直接说好。
两人说笑之际,已是有皇后及诸嫔妃差人送来了贺礼,更有亲自前来道喜的,穆书燕赞美逢迎的话听了一箩筐,饶是再自重也不免面露得色。
到了傍晚时分,凡是有头有脸的妃嫔皆盛装打扮带着宫女太监去了紫香阁,一时间满屋子的珠钗粉黛香气扑鼻,诸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难得她们能这样高兴,本宫也就不拘着她们了,等皇上来了之后再立规矩不迟。”皇后郝氏也觉高兴,饮着茶和穆书榆话家常。
穆书榆一向好静,在玉浮时有这样的场合她早就以心口疼为理由不到场了,今天实在是没办法,这是统德帝为自己设的宴,谁不来自己也不能不到。
又过了一会儿就有小太监跑进来跪地禀报说秦承释已经到门口了。
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众人各自整理自己的仪容屏息等着秦承释的圣驾。
穆书榆也站在了皇后身后垂头等候。
等秦承释进来后,所有人都一起拜了下去。
“朕特意不让人提前禀报,为的就是不想让大家立规矩,今天是家宴都起来吧。”
郝氏笑道:“皇上体恤,可也不能乱了规矩。”
“皇后说的是,今天是为太妃设宴,太妃就坐在朕旁边吧,淑妃陪在下面。”
淑妃立即娇笑:“皇上只会在这时才想起臣妾,太妃是客臣妾自当服侍好。”
秦承释见穆书榆坐在了自己右侧才又笑道:“后宫里谁不知朕的淑妃海量,更何况太妃乃朕的贵客,这陪客之职唯有淑妃当得起啊。”
淑妃脸色红润,皇上能在皇后面前如此高抬自己,她自然高兴。
“朕先敬太妃一杯。”秦承释举起了杯。
穆书榆赶紧端起自己的杯,对着秦承释行了一礼便饮了杯中酒,秦承释见此也全干了。
正式开宴后,鼓乐齐奏,场中有舞姬纷飞,气氛顿时又热闹起来。
淑妃先是敬了穆书榆三杯,便暗中给知卉比了个手势,知卉立即往下面走去。
不多时,就有其他妃嫔轮番过来给穆书榆敬酒,穆书榆苦不堪言,她前世也是有些酒量的,工作方面应酬不少,只是也不曾这样一刻不停地举杯豪饮过,不过今天这种场合事关诸妃面子,不喝就是不给人家面子,所以只能硬挺。
淑妃吃了口菜才拍手说道:“哎哟,我今天就不应该坐在这儿,瞧瞧这些人抢着给太妃敬酒,我可不是占着地方儿了,你们挨个儿来吧,我可不讨人嫌了。”
说着便带着人找别的地方坐了,心中暗笑:先给你点苦头,让你知道本宫的手段。
方才她给知卉的手势就是让知卉去鼓动下面的妃嫔给穆书榆敬酒,其他妃嫔虽知道这样做非把人灌醉不可,但既是知卉来了那自然就是淑妃的意思了,谁肯为一个外面的王太妃得罪位高权重的淑妃,因此只好挨个儿端着杯过来敬穆书榆。
秦承释也与几位数得着的妃子饮了几杯,皇后给他夹了菜便不让人再来敬秦承释,自己则是陪着众人慢饮说笑。
秦承释转身去瞧穆书榆,只见她人已经是半软了还在撑着与人碰杯不觉好笑。
“你们看不见太妃已经是醉了,还敬什么酒。”
后面的人听了,立即低头退了下去。
“太妃可是饮多了酒?吃些菜缓缓,朕让人再端解酒汤来。”
秦承释看着眼神迷离的穆书榆,见她面色艳若桃李,只觉此女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万种风情,说不出的韵味,忍不住挨近了几分。
“回皇上,臣妾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心中烦闷,还请皇上允许臣妾离席回去歇歇。”穆书榆头昏脑胀地还要守礼,手扶着案几怕头晕失态。
“太妃想回哪儿去,朕送你。”秦承释心里发酥,不着痕迹地拉过穆书的手,将她手中的杯子拿开了。
穆书榆努力稳住气息,睁大眼睛说道:“臣妾一会儿就回王府去,不敢劳烦圣驾。如兰,你去和宁殿看看,她们把东西都收拾好没有,趁宫门还未落锁赶紧出宫。”
秦承释听了穆书榆的话,脸上的笑容减了不少,皇后知道皇上是有多重视这位王太妃,要不哪能让自己亲自设宴,于是急道:“太妃何故这样急着离开,难不成是本宫有慢怠之处,如要有不当之处太妃尽管说来,只这样匆忙出宫,皇上岂不是要怪罪于本宫!”
穆书榆脑袋不清醒,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应对皇后的话,她是真想回王府过段逍遥的日子再回来战斗不迟,既然有一辈子的时间,自己总该劳逸结合吧,在这宫里说话处事不是一般的累啊。
“回皇后,太妃自小便有心口疼的毛病,想是今个儿酒饮得多了老毛病犯了,还请找个安静地方让太妃歇一歇。”穆书燕见姐姐为难,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借口。
“太妃这毛病要不要紧,可曾看过太医,来人,去召两位太医进来。”秦承释立即担心起来,这心口疼的症候可大可小,为这个送命的他也不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