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起他!瞧不起他那贫寒的出身,他那锦衣卫的粗人身份?
常青忽然怒发如狂,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折磨她,让她哭,让她对自己跪地乞怜!他狠狠吸一口气,坐在不远处的东坡椅上,对床架反脚一踢,床架被踹在了一边,露出淡蓝色的床榻来,道:“上去,脱衣。”
谢娴瞪大了眼睛,没有动。
“我再说一遍,你若不做,谢家就会死一个人,再说一遍,你还不做,谢家会死第二……”常青俊脸上布满了阴戾,一字一句道:“就从你妹妹开始!”说着,对脚下的佩刀一踢,只见刀光一闪,飞驰电掣般从谢娴身边擦过,狠狠扎在了窗棂上,颤颤巍巍,不断摇晃。
谢娴听常青提起谢灵,脸上变色,皱眉道:“常大人,我们不是已经打赌了……”
“脱!”朝阳照在常青那英俊无比的脸上,本来是赏心悦目的事,可因为越来越浓的戾气显得晦暗不明,幽深可怖。
“大人!”谢娴见常青出尔反尔,忍不住怒道:“您怎样也是天子近臣,三品大员,焉能不守承诺?”
常青冷冷吐出三个字“第一遍!”,说完,慢慢站了起来,转身向门口走去。
“我脱。”谢娴见常青这摸样,知道他是认真,忙出口阻拦。
常青哼了一声,转过身,缓缓坐了下来。
谢娴咬着嘴沉默半晌,抬起头来,望着常青道:“大人,方才不知怎样得罪了您,您……”
“少废话!”常青眉毛一扬,道:“脱衣服!”
“大人。”谢娴眼底已经燃起熊熊烈火,声音却依然平静道:“我可以脱,但是我跟大人再打个赌,若是脱到一百件之后,身上之物还没脱完,大人是否可以放过?若是您执意要……要……那请先死。”
常青愣了愣,恶狠狠道:“你不顾家人了?还有你那个妹子?”
谢娴抿着嘴,淡淡道:“尽人事,凭天命。”望着常青的眸光,是一片绝然。
常青听了这话,眯起眼望着那少女,见其如玉的脸上虽然毫无表情,可周身却散发着一种狠烈的战意,仿佛狱中那些慷慨之士,严刑拷打,宁死不屈,坚定勇烈、而一往无前。
真是好笑,这少女还想跟自己硬来不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点了她的麻穴,她还不是要在自己shen下……
他可是杀人无数的天子近臣!常青额头乱跳,想到靖毅……终于忍住。
“我赌。”常青嘶哑着嗓子道,上下打量着谢娴,夏末季节,闺秀们穿的都是京城流行的罗锦纱裙,谢娴穿得再多,也不可能有一百件,他倒是要看看……
“若是大人再反悔呢?”谢娴沉着脸道,她没有退路了。
常青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锦牌,扔在了床榻上,道:“这是圣上御赐,若是我反悔,你把这个给靖毅,我会被圣上千刀万剐。”顿了顿,道:“我等不及了,还不上去?”
谢娴听了这话,脸上微红,咬了咬嘴唇,上了床榻,双腿侧过,微微蜷起,挺直了身子,再抬头,已如常色。
“脱!”常青盯着谢娴衣襟深处……
“已经脱了,大人。”谢娴抿着嘴道,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然沉静。
“哪里?”常青上下打量着谢娴,她周身都没少一块布!
“这个。”谢娴抬起袖子,拎着一块帕子,淡淡道:“已经脱了。”
常青怔了怔,望着那随风飘摇的帕子,气得上去抓住谢娴的衣襟,恶狠狠道:“敢耍我,谢娴,不想活了?”
“大人”谢娴被这手抓得窒息,吸了口气,静静道:“闺阁记里有言:帕者,手衣也,大人,我只说我身上的东西,可没说只是衣服。”
常青盯着那忽闪忽闪的睫毛,沉默半晌,终于松手回到了椅子上,冷冷道:“继续。”
谢娴咬了咬嘴唇,又从另外一边袖子里抽出一个帕子,道:“这个……”
常青狠狠捏着椅子,阴沉着脸道:“继续!”
谢娴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块帕子……
“继续!”
谢娴又从腰间掏出一块帕子……
“继续!”
谢娴又从脚边掏出一块帕子……
“谢娴……”常青的声音带着气疯了的颤抖,道:“你是帕子做的吗?”
谢娴眨了眨眼,从腰间解下了一个荷包……
常青没说话。
谢娴便没动。
“继续。”常青声音又恢复了冷然。
谢娴从腰间又解下了一个荷包。
“继续。”常青铁了心要看看,这个女人能拖延到几时?
缓兵之计?
他倒要看看,到了那时候……她怎么哭着向自己告饶!
常青眼角一直在跳,一直跳……
☆、第30章反击
谢娴抬头望着常青那即将崩溃的脸,终于不再解荷包,摸索了半晌,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针来,还在常青面前比划了一下,一本正经道;“大人,它是我常年带着的,算是衣服里最重要的一部分。”
常青瞪大了眼睛……
谢娴见常青没有暴跳,心中一喜,从针囊里又拿出一根针,道:“还有一根……”
常青一言不发,面目越发狰狞,狠狠攥着那椅子把手,只听“嘎嘣”一声,断下一块……
谢娴恍然未闻,又从针囊摸出一根来……
常青的椅子把手“嘎巴”又断了一块……
谢娴又掏出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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