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次在锦城的经历,沁然这一次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叶仲言向来谨慎小心,沁然这几年来也扑空了不少次,现在已经渐渐习惯了。
如果最后真的找不到那一份真正的遗嘱,那可能就是上天也不想让她知道真相。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停在了瑞士银行的大楼门前,沁然紧绷着脸,樱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盯着从旋转门进进出出的人群,眼底闪过几丝迷茫。
“少浅。”沁然转过了头,沉沉地唤了他一声。
周少浅当然察觉到沁然无措的情绪,手伸了过来想要安慰她,但却在半空中僵住。
“你帮我去拿吧。”沁然从包里翻出一个信封递到周少浅的面前,低声说道。
周少浅愣了愣,半晌也没有接过那一个泛黄的信封,剑眉皱的紧紧。
“我不想去。”没有听到周少浅的回答,沁然转过了头,再一次请求道。
“好。”周少浅盯着沁然沉静的神态,微微叹了一口气,接过沁然的信封极快地下了车。
沁然望着周少浅渐渐走进了大门,然后彻底地消失在了她的视线,眼底凝着淡淡的暖意。
十月的瑞士已经寒风刺骨,沁然身上的薄纱外套并不能御寒,车窗半开,冷风呼啸地灌了进来,从光洁的脖子窜进了四肢百骸,沁然忍不住抖了抖,双手交握着取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沁然低垂着头闭上眼睛,脑海里渐渐地涌出了那些多年以前的回忆。
她一直都不懂,为什么明明叶仲言是偏爱她的,最后却几乎把所有的遗产都给了那两母女。
她迫切地想要查出真相,但是每每真相几乎要呼之欲出的时候,她又莫名地心惊,怕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多虑,当年律师宣布的那一份遗嘱的确是叶仲言所立的。
“沁然。”周少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沁然死死地盯着周少浅手里的纸袋,五指蜷得紧紧,眼底的冷意在顷刻间倾泻了出来。
“需要我帮你看吗?”周少浅明白沁然的心情,把纸袋揣在怀里,关上车门。
“我看。”沁然径直伸出了手拿过那一个纸袋,冰冷的质感令她的指尖也僵硬着。
慢吞吞地打开纸袋,然后抽出里面的白色纸张,沁然深吸了一口气,目不转睛地浏览着上面的内容。
周少浅一直担忧地凝望着沁然,见到她沉静的面容波澜不惊,心脏跟着揪疼在了一起。
静谧的空间里流动着寒意,周少浅关上窗调开了暖气,沁然粉嫩的樱唇微微动了动,发出了一句模糊的声音,“这是我爸的遗嘱。”
周少浅在一边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沁然身上,暖意深深。
“我爸手里握着的盛天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本来都是属于我的,所有的所有,他都留给了我,他一直都是爱我的。”沁然低声说着,眼底渐渐地漫上了一层雾气,卷翘的睫毛一眨一眨,晶莹而迷人。
周少浅渐渐地松了一口气,沁然想要知道的,他终于查清楚了,终于,完成了她的心愿。
“既然查清楚了,那么盛天,你还要拿回来吗?”周少浅问。
沁然微微皱了皱眉,这一份遗嘱后面还夹着一叠资料,沁然淡淡地扫了一眼,脸色寸寸沉了下来,捏着纸张的骨节骤然泛白。
“拿,但不是现在。”沁然敛下所有的情绪,把文件放回到纸袋里收好。
这一份遗嘱对于她来说早就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叶钦然,她迫切地想要找到这份真正的遗嘱只不过是想要知道自己在叶仲言心中的位置,没想到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所有,却没想到父亲还藏了这么一件更震惊的事情。
周少浅皱眉,“现在叶家早已经支离破碎,我们还等什么?”
沁然冷冷地勾起樱唇,“等一个适合的时机。”
*
两人用了晚餐后才回到酒店,周少浅的房间和沁然在同一层楼,但并不是在同一个方向。
沁然告别了周少浅往房间走,却在门外意外地看见了bill。
“gina,刚刚想找你谈谈明天的拍摄的事情,没想到你不在。”bill有些尴尬地立在房外,此刻见到沁然才松了一口气。
“我刚才出去了,拍摄的事情导演今天不是都说清楚了吗?”沁然从电梯口走过来,并没有打开门,在bill的面前停下脚步。
“我觉得我们再练习一下那种感觉会更好。”bill炽热地盯着沁然。
沁然不耐地皱了皱眉,bill对于她实在是热情得过分,她十分不习惯这种感觉。
“我累了,想早点休息。”沁然直接拒绝了他,转身走进了房间。
bill也没有生气,淡淡地笑了笑,“那明天见,晚安。”
沁然没有应他,直接关上了房门,软绵绵地躺倒在了大床上。
这一觉沁然睡得并不安稳,深夜的时候惊醒了几次,后来干脆也就不睡了,点了一根烟坐在阳台上,静静地望着幽谧的夜空。
寒风呼啸着吹拂过来,沁然拢紧了身上的披肩,脚背和冰冷的地板相贴,寒意更是瞬间从脚底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一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几下,沁然瞄了一眼,按下了免提键。
“沁然,马上给我开门!”殷雅激动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沁然浅浅地笑了笑,站起来走到门口开门。
殷雅和周少浅一人拿着一瓶红酒还有零食站在门口,沁然愣在了门外,定定地看着两人。
现在已经是深夜两点,这两人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