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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落的栗正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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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下上面的那几个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也有些冷了,尽管屋里的温度还凑合。你也不要以为我是这家酒吧的托儿,我不靠这个吃饭过活,只是偶尔闲来无事的时候,也爱饶舌几句,聊以慰籍一些丢失在烦乱中的心绪,也,仅此而已。

    在一分一秒被雕刻的时光里,人是会变的,以一种莫名的、偶然的、不按任何经典力学规则的轨迹改变着,对于这点,我想,只要是能真正静下心来看看这篇残废的帖子的看客们大都了落于胸了。发帖没有了说教的时候,也就证明了它本身的意义。我想是这样的。于是乎,周遭的一切物事在变改着已经毫无新意可言了,尽管偶然,但是事实。

    包括我在内,我想大家都一样在以一种近乎变态的心理在折磨着自己,那就是相信以前鲜活的必然永恒,其实我们何尝不知道,永恒所能定格的东西,往往存活于回忆里。只是惯性地、执宁地不愿走出来而已,可以接受现在所有的物事人非却不能容忍曾经的一点点往昔的篡改,所以,当一种变态的意想直面惨淡的现实的时候,人的一切绵软无力的粉饰就格外得显得凄凉可笑。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去栗正酒吧了。

    酒吧真正诞生的背景和诱因,我没有考证过,所以至今未得其详,但我愿意那么执宁地去相信一个事实,那就是,它的诞生一定跟某一个完美主义者或者理想主义者的一时冲动有很大的关系。一般而言,那是一个很狭小的空间,略显压抑的况味,也就是在这样一种混浊而凝滞的空间里,却极大地包容和养护了一大批彷徨而纤敏的灵魂。无论是酒,还是音乐,其实只是一种载体,积攒到一定量的时候,才让人的感情超生脱救于这个繁杂缭乱的尘世,穿刺蚕茧,息养尚未窒息的一点残存的希望。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酒吧其实是个催生英雄的所在。尼采说:上帝死了。于是英雄的时代也跟着一起没落泯灭。一个时代就这么终结了。

    三年前的栗正酒吧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没有如今装修得这么好,略现颓丧灰调的样子,到如今却永远成为一种回忆,只在想象中供我凭吊,也没有现在这么浓重的商业气息,不是任何下三烂的公司调情和观斗的场所,有的只是嘈杂而其实寥落的青年、在冷光的昏暗中,享受着那分属于自己的落寞与孤独,转动酒杯中的那片毒药,猎杀一时的迷惘与伤感,还有那小小的舞台上永恒的原创音乐,在凄清如水的吉他弦音中,分享一个个卑微而孤傲的灵魂所带来的生活颤音,没有任何人大声喧哗,即便见到熟悉的老朋友,也只是默默地举一下手中的酒杯,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角落,继续在水润清音的民谣中怀想自己残破抑或飞扬的青春,绝大多数来这里的人,其实都是孤独的,不仅仅是因为多数时候是寥落的一人,就像我们现在所理解的那样,一个人孤独与否,跟人的多寡是没有直接的联系的。

    经常去栗正酒吧的人都知道,老板栗正原是西安人,是一个弹着吉它走四方的流浪歌手,在一个宁静而美丽得近乎让人绝望的湖边,流浪歌手以他的歌声招来了一个有着夜莺般美妙歌声的山地女孩。于是,女孩子就跟着他走了。天涯海角都游历了一番,吃得苦中苦之后,他们偶然地与一个命相老人不期而遇。已经心力交瘁的他们一定要老人给他们指点迷津。老人做深沉状,低眉不语。女孩子就一首一首地给老人唱歌。老人终于妥协说,如果你们一直往北走,走到那个有着金色琉璃瓦的大地方,你们会发达,锦衣玉食。但你们注定会分离。而如果你们一直往南走,回到你们的家乡,在静谧的湖边盖一所木头小房子,你们将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女孩子不假思索地笑,我们怎么会分离呢,我相信爱情不相信你。我们要去北方,去挖我们的金子。老人怜悯地看着他们,再不说什么了。故事的结尾是,两个人在北京辛苦打拼,一个酒吧一个酒吧地轮着弹唱,终于凑够了他们的第一桶金,开了这个民谣酒吧。但酒吧开业一周岁的前夜,那个女孩不辞而别,只是留下一张小纸条,让男孩子今生今世不必再找她了。所谓恩断义绝的意思。但那个男孩却一直坚守在那里。每天晚上酒吧的高潮是那个男孩子自弹自唱他的成名曲,也是他在湖边把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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