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来解救她。
阿耶被大梁的七皇子下令斩首示众了,阿娘早在五年前便被阿耶不知道赐给了哪个部下,此刻恐怕也随着北渝的覆灭一同死掉了吧。
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生来,似乎就该卑微如蝼蚁。
可她不甘心,她恨。
恨这苍茫大地,恨这高悬于天际却无半丝温暖投向人间的太阳,恨这人吃人的世道,恨自己明明是北渝公主却活的不如蝼蚁。
阿耶的大娘娘曾经说过,她的母亲是妓者出身,王宫里养着他们母女二人,不过是养了两只牲口,到了要用的时候,喂给那些发了情的男人而已。
所以,她以北渝公主之尊,被阿耶亲手送来讨好已经七十多的的北戎王。
可笑的是,北戎王到底也没有答应借兵给阿耶。
天寒地冻,路远马亡。
北渝战事吃紧,大军节节败退,阿耶手中最后的救命稻草,只给他送去了三十匹老马。
多么可笑,她的身子,只能换取三十匹垂垂老矣的病马。
所以,她趁人不备,偷偷在北戎王的酒中下了毒。
看不起她的人,她一定要让他偿命。
赫连榛榛恨的咬牙切齿,她虽跪在地上,头颅却不肯低下,正恶狠狠地盯着将她剥去外衣丢在雪地里的新王大妃。
昨日还毕恭毕敬跟在大王子身后入帐向她请安的小女子,今日便翻身做了北戎大妃,将她肮脏的脚,踩在了赫连榛榛的头上。
她在羞辱赫连榛榛,刻意选了男人们出门野猎正要归来的时候。
以为她在男人面前丢了脸,新王便不会纳她为侧妃了。
赫连榛榛昂起了头,在眼角余光瞥见北戎王骑在马背上的身影,身子一软,假意晕倒在了雪地上。
新大妃冲了过来,气急败坏地拿起一旁驱赶牲口的马鞭,一下又一下地抽在她的身上。
“贱人!你在演什么?扮什么可怜!”
“我阿耶是北戎十二领主之首,你以为大王会为了你同我计较吗?”
大妃一边抽打着她,一边狂吼。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新王刚刚即位,并不想在部下面前惹出麻烦来。
大妃收住了手,有些胆颤,怕被北戎王责骂。
“是她先挑衅我的,她拿她那双眼睛蔑视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赫连榛榛倒在雪地里,紧紧咬住了牙关。
“既然如此,那便由王妃自行处置吧。”后宫中的小手段,北戎王自然能看出来,但正如大妃所说,她的父亲在北戎举足轻重,他断断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十二部领主的心。
说完,北戎王便带着随从回了王帐。
大妃冷笑着上前,又一鞭抽在了赫连榛榛的身上。
她嫉恨一切比自己好看的女人,更何况,赫连榛榛还如此好看。
且不祥。
不然,老北戎王,也不至于死在她的榻上。
大妃看了一眼围在四周的部下,又看了看北戎王刚刚骑回来的烈马,轻轻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来人,将她绑在马儿屁股后面。你们,谁若是能在不伤了大王的爱马的前提下,将她撸上自己的马背,她今晚就归谁。”
“别把人给我弄死了,明日,我还要换匹骆驼试试。”
赫连榛榛狠狠地盯着大妃,又将围在周围,满脸淫,笑的众人都看了一遍,牢牢记在了心中。
她知道,求情没用,寻死更没用,她必须活着,活着才能一个个将这些人全部弄死。
赫连榛榛的双手被绑在马背上,整个人被烈马拖着,在雪地里疾行。
这马像是通人性,讨好大妃一般的,奔跑的极快,赫连榛榛被拉在马后,身体不停地与雪地摩擦,没一会儿,便在这苍白一片的天地之中,磨出了一道血痕。
看着这满目苍白中的一抹血色,尾随在她身后的男人们更加兴奋了起来。
口哨声呐喊声不断。
夹杂着马蹄踏在雪地里的吱呀声,北风瑟瑟的呼啸声,赫连榛榛头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她的血在一点点流干,她的生命力也正在一点点消失,她快要死了。
在她还未完成复仇的时候。
赫连榛榛不甘心的偏过了头,想抬头再看一眼太阳。
明明那么大那么亮,却不肯温暖她半分的太阳。
男人们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忽然,人群中有人呐喊道:“不能再往前了!前面是汉人的驻地,是梁国的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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