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是很奇妙的,毕竟,她曾爱他入骨,即便是经过岁月的冲印,他在她脑子里的印象变淡,可是,始终,他还是自己爱过的男人,也是她肚子里的父亲,她做不到,就这样置之不理。
“婉婉,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迈出这一步,如果他重蹈覆辙怎么办?”
薛湛高大的身形堵住了她的去路。
“什么意思?薛湛。”
尹宛挑眉。
“我可是听说‘天地财阀的老总郁辰寰自从出现在公众面前时,就一直身边带着一个叫苏黛兰的女人。”
薛湛对婉婉心中的爱恋依旧,只是,他在想办法慢慢把它转变成兄妹之情。
无论是他妹妹,还是爱入心魂的女人,其中之一他都不可能让她吃亏,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还是据有双重身份的好姑娘。
前半生,她活得太苦,即然她是薛家的孩子,是他薛湛的妹妹,他就会把她宠入云端。
他说这话并不是想要阻此尹婉奔向幸福,如果尹婉与敖辰寰彼此依旧有情,如果敖辰寰过去没对尹家做出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或许,他不会提醒妹子。
“哥,你想多了,我与他早已不可能了。”
尹婉退开一步,抚着圆润的肚子笑语,笑得云淡风清。
“那就好。”
薛湛长眉紧拧,眉宇间隐约浮现担心,看得出来,他的妹子依旧恋恋不忘姓敖的,只是,他身边还有一朵烂桃花,如果不除了去,他无法让尹婉飞蛾扑火。
“奶奶在楼上刺绣,让你上楼去陪她。”
薛湛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开了家,他还得去打理自己的公司,虽出身豪门,可是,薛家孩子没有一个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
尹婉挪动着莲步,上了楼。
长长的走廊寂静无声,厚厚的白色长绒埃及毯铺在地上,人走上去就陷入云一样的绵软中,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价值惊人的古董油画,复古壁灯宛若是仙女的手臂伸展在半空,掬一捧光芒挥洒而下。
这样的装潢与摆设不难看出薛家在京都的地位及权贵不言而喻。
厅堂中央摆着几组木质沙发,薛奶奶就坐在最中间的那一组上,戴着老花眼镜,面前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桌上摆着一幅刺绣,是一幅齐白石鸟兽画,上面还绣了红艳艳的牡丹。
自古牡丹代表富贵,一朵一朵美得令人屏息,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阳光从窗外倾泄进来,纤瘦的身瘦投射在地板砖上,显得更纤细。
“奶奶,这花儿开得真艳。”
薛家老夫人是最慈祥温柔的长者,以前,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世以前,她第一次随薛湛来薛家时,她就特别喜欢这位和蓄可亲的老人,都近七十的人了,整天乐呵呵,笑嘻嘻,心态特别乐观,据说,她这一生极不平凡,四十岁经历了丧子之痛,六十之余又经历了丧夫之痛,可是,她却强硬的挺过来了,每年按时去医院做体检,医生说,她身体的各个机能都比同龄人要来得年轻完好。
算命先生预言,薛老夫人会活得至少九十岁。
这也她年轻乐观的心态有关吧。
“尹婉,你这年纪就与这花儿一样,风华正茂啊。”
薛老夫人抬起了头,眼镜从她鼻梁上垮了下来,不料手中一抖,绣花针不小心就扎到了她的指尖上,雪白的指尖一小滴鲜血冒出来了。
“哎哟喂。”薛老夫人尖叫一声,也许是有太多类似的经验,本能地赶紧把接指尖含入了嘴里吮吸。
“奶奶,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尹婉赶紧奔去隔壁的房间拿来了医药箱,拿着棉花球店了碘酒想要给老夫人抹药水。
老夫人却摆了摆手,取下了老花眼镜。
“不用,婉儿,咱没那么娇气,唉,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这幅刺绣都绣了大半年了,按我这个速度要绣完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奶奶,我帮你绣吧。”
“不,不用,不用。”薛老老人连连摆手。
“婉,你都快足月了,脚还有一些肿,最后让福妈带你到楼去转转,多运动有助于生产。”
这是薛家的第四代孙子,尽管尹婉是一个女孩子,可是,这并没让薛家少爱她一分,甚至是大家都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薛老夫人特别期待四世同堂啊。
“奶奶,还早呢,才刚六个月,而且,我也不显怀,我还觉得闲着没事做呢。”
“没事,你就来陪我这个老家伙聊聊天,对了,安小子昨天来找过你,让我把他赶跑了,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到外面去找女人,放心,婉儿,你爸与你大伯不会放过他的。”
“奶奶,这是我与安少弦之间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尹婉依偎在她身侧,从针线盒子里拿了一卷粉色的丝线在指尖把玩。
她说得是心理话,她不想与安少弦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其实,大家都认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安少弦的,在他们看来,如果孩子不是安少弦的,她不会与安少弦结婚。
只有她心里自个儿最清楚,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喂,对了,宝贝儿,薛湛前两天给我说,敖小子为了你给人打架了,是吗?”
薛老夫人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儿,一双老眼凝望向宝贝孙女儿,似乎是不想错过宝贝孙女儿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呃!奶奶,只是一场小意外而已。”好似不愿多说,别开了脸。
“什么小意外?才怪呢,薛湛说,他去的时候,看到的场面可混乱了,你说,你都怀了六个月身孕,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怎么能去啊?”
薛老夫人十分紧张,她可不想婉婉出半丝差错,好不容易,她盼了几十年,尹婉才能回到她的怀抱,回到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