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住在我家对街的层楼上。
4岁的时候上幼儿园,妈妈把我带到他家,我看到妈妈对他家人说了一些家常话之后把我的手捧起放到他的手心里,让他的小小的手掌将我紧紧握住。我看到他歪着头对我傻笑,另外一只手直接伸过来捏我的耳朵。
木子开始每天和我一同骑三只轮子的小车去幼儿园。我每每在路上大声唱: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总能看到木子歪着头特白痴地看着我,于是我扬一扬头把车蹬得更快。
我们在一个班里做游戏,小杨老师总把我们分到一组,我知道她以为木子是我哥,我们总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于是玩跷跷板的时候我们总一人一声地轮流尖叫,然后大笑对方胆小。玩捉迷藏的时候他总能轻易将我找到,扯着我的辫子大笑它冲出太长太容易辨认,因为我的辫子是短短直直往天上伸的那种
有天有个女孩子叫我姐姐,她甜甜地说蒙蒙姐姐,木子哥哥能也和我一起玩吗?我点头的时候却不甘地在心里默念,木子你不要理她哦!我会生气的呢!
我们三个一起玩捉迷藏,我看到她在我面前将木子从假山后面逮出来,扯着他的衣角说木子哥哥,你输了哦,你要送我回家!
那天我第一次一个人骑着三轮车晃晃悠悠地回家,难过地告诉自己木子不要我了。我看他们玩捉迷藏,那个女孩扬起的笑仿佛木子已经是她的。
呵呵,木子是不是她的又如何?总之不会是我的。我开始一个人玩布娃娃,一个人荡秋千,一个人去幼儿园,一个人回家。
直到木子找到我,他叫我:蒙蒙是不是生气了?我才不跟她玩呢,我们最好了的,木子只和蒙蒙一起玩
我感动地要掉眼泪,他却大笑:哇!你哭?好丑哦!然后转身跑出好远。
一直到小学毕业,木子都在我身边,一起嬉笑着度过。其实并不是什么机缘巧合,只不过他妈和我妈为了彼此间有个照应,而以某种手段(阴笑)把我们一直排在一个班罢了。
但初中不能了,木子在我右边的右边那个教室,我们照旧每天一起走长长的路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没什么不一样。
木子在每节课下课后在教室外面大声叫我的名字,我们一起聊到上课铃响起然后我递给他刚做好的作业本。可每次他抄完了还给我之后总会在本子的右下角看到一些似是胡乱涂抹的痕迹,很轻很浅,每页只有一、两笔的样子。我也没理会,只是偶尔记起便用本子敲他的头说,木子你干什么总乱画?
他无辜地看着我,蒙蒙同学,有没有搞错?我如此讲文明懂礼貌爱卫生的好学生,怎么会?
于是渐渐地,我也不再提起。那个还不至于影响我作业的美观。
一把墨绿色的木吉他连同木子的脸一起出现在我面前。
这时已是初三,我听到木子的声音和着琴弦缓缓流出:“坐着我的摩托车/载你缓缓地离开/考不上的好学校/可以不微笑就走/把手慢慢交给我/放下心中的困惑”
我用手拖起腮,仰面看着木子专注的样子,发现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那种呆呆地笑的表情,只是笑容依旧纯粹,眸子依旧清澈。
大概,我们都长大了。
我下意识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自顾自地数落自己:傻蒙蒙,想什么呢!我们到很老很老的时候也会对彼此微笑的。
然后我看了看木子,他还在边拨动琴弦边吟出好听的声音。
我脸上的笑轻轻荡漾开来。
妈妈却在一个下午我对木子说了再见踏进家门时告诉我:蒙蒙,你看看木子,这样的男孩子,几近完美的样子,你要听妈妈的话,离他远远地。知道吗?
可是当初是妈妈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的,她现在让我远远地,远远的?我要怎么做?
我没把这些说给她听,我只是点头说好的,妈妈,我会的。
因为我不违背妈妈的任何话,因为爸爸不在,爸爸离我们很远,他是酒吧的调酒师,在妈妈嫁给他的那年里,他去了那个远远的地方,不是人间。
妈妈说,爸爸是几近完美且极端的男子,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亦或是这形容词意味着什么,只是妈妈说给我听的话,我需要记住,并且我总会对她轻轻点头。
毕业会考过后,我去学校查放榜通知,得知木子考得并不好,没有和我分在同一所高中。我在操场上找到他,我说木子,你再唱一次离开给我听,好吗?
“啊?我没带吉他,我”
“没关系的,你唱吧,就这样唱就好。”我拉过他“来,坐下。”
我再次听到他唱那句“考不上的好学校/可以不微笑就走”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我多希望一切不要改变呢,可是,是不是上帝怪我对妈妈的承诺不够诚心?从那天之后,木子再不找我,偶尔相遇在街角,四目相对时他却轻易将目光转向别处。他再不对我笑。我甚至在想,是不是那首歌他理解错了?他会不会以为我教他对好学校的学生要“不微笑就走”?可我本意是想劝他不要放弃啊
和木子的学校离得远远地,相见只能是在家附近,加之他的沉默,面对妈妈的那句“远远地”我也只好沉默下来。
直到妈妈告诉我,他变了,妈妈说,他那把只为我弹奏的木吉他已经开始频繁地用以拨出更多漂亮的音乐给各种各样的女孩子妈妈说,蒙蒙,你不能再和他接触了,你是乖孩子。
我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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