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批订单做好了,很快就能拿到钱。”
“为什么呀?”平凡不明白。
俞浩扬叹了声气,“都说要给你买糖吃的嘛。”
平凡鼻尖陡然一酸,扔开遥控,脚步凌乱,“我去吹头发。”
平凡失眠了,即使开着满屋子的灯,她仍是没有睡意。她索性不睡,戴上劳工手套开始打扫房间。可是刚搬的家,没有什么可打扫,没一会儿功夫,就剩下俞浩扬的房间。
想进去打扫,又没有勇气。扔了手套,把自己抛进那张新买的大床,睁着双眼直至晨曦微露。
原来,很多地方不是你想什么时候清理就能清理的。
比如,俞浩扬住的房间。
比如,被俞浩扬占据的家。
比如,习惯的二人世界。
俞浩扬又打人了。
这次他打的不是城管,也不是警察,而是律师,裴习远大律师。
裴习远也不是省油的灯,被打了一拳,焉有不打回来的道理。两个人摆开架式,把裴习远宽敞的办公室当成了罗马竞技场。
吕真吓得脸色苍白,看着他们你一拳我一掌,须臾间脸上都挂了彩,她急忙打开办公室的门大声疾呼。保安闻讯赶来,可战势太猛烈,无从插手。
事情是这样的。
吕真听说裴习远昨晚相亲的事情,虽然之前平凡和她说过,但她还是不放心,缠着裴习远问东问西,裴大律师正在处理手头的案子,随便敷衍了几句。想到自己快要出国,与裴大律师远隔千山万水,不禁悲从中来,从来不哭的女汉子吕真眼泪直掉,裴大律师只好停下工作安慰她。吕真好不容易示弱一回,往人家怀里钻得正起劲,就被一股力道狠狠地推了出去。
两个人正打得难解难分,一颗小白球突然划出一记直线,直击裴习远的额头。所有的动作在这一刻停止,裴习远和俞浩扬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的电视画面,绞在一起的手臂像是碰到脏东西一般,猛地用力甩开。
“快给我放下。”裴习远惊恐万状地冲过去,夺下平凡手里的高尔夫球棍,“没有运动神经的人,你怎么敢动我的宝贝。”
原来是平凡急中生智,以一记小鸟球击中裴习远,让一切暂停。俞浩扬无辜在站在原地,眨着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一场厮打都是幻觉,只是嘴角渗出的鲜血无法欲盖弥彰。
平凡也不跟他争执,“裴师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裴习远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平凡只能先服软认错,再追究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袒护的意味明显,带着俞浩扬快速离开裴习远的办公室。裴大律师只能苦笑,擦干嘴角的血,整理好歪掉的领带。
“说吧,为什么这样?”平凡关上办公室的门,眉头紧皱,“你今天不是来送货的吗?”
俞浩扬沉默着,漂亮的眸子纯净如水,他托着腮看着平凡,嘴角微弯,不经意扯动伤口,纠结地蹙起飞扬的眉。
“你不能总是闯祸,没有人可以一直为你收拾烂摊子。”平凡气结,不敢看他那张被打肿的脸,心却渐渐变得柔软,“和城管打架,有裴习远帮你解决。可你打了裴习远,他万一追究起来,你预备怎么办?”
他仍是一言不发,双手渐渐团起,骨节处早已狼籍,血肉模糊。
“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是完全有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你能不能先想想后果,再动手。”对他的沉默,平凡无奈之余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如果他今天打的人不是裴习远,她又该怎么处理?
“好勇斗狠那是野蛮人的行径,有什么事情非得大动干戈?”
“对不起。”他的声音闷闷地,飞扬的眉萎靡地搭拉着,“我只是看他不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是觉得要揍他一顿才爽。”
“你……”
“我先回去了。”
平凡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快步离开,反手把门带上。不到三秒钟,门又开了,这回进来的人是裴习远。
“小平凡,他是因为你才打我的。”裴习远的伤已经处理好了,抄手倚在门边,“他看到我抱着吕真,以为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帮你教训我。可你问起来的时候,他却怕你伤心,什么都不说。虽然他的行为有待商榷,但他……”
裴习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平凡已经一阵风般地狂奔而去。
“喂,小平凡,你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俞浩扬没有走远,一个人独自坐在一楼的招待大厅,脸色苍白如纸,白衬衫上血迹点点,像是雪中绽放的红梅,醒目地证明着刚才那一场仍被口耳相传的搏斗。
“还好,你没走远。”平凡松了一口气。
俞浩扬虚弱地笑着,把一张纸塞进平凡的手里,“趁裴习远还没来得及作废支票,你先把这钱花了,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别替我省钱。”
平凡眼角发胀,攥着支票的手微颤,“你刚赚了他的钱,还把人揍了,你就不怕拿不到钱吗?”
“就算拿不到钱,我也要揍他。”俞浩扬义愤填膺,“所以你赶紧地,把支票兑现了。”
“你到底是想要钱还是不要啊?”平凡哭笑不得。
“我想要钱是因为你,但我还是会揍他,就算没了,我还会赚回来。现在,我只是不想白白便宜他,拿了爷的辛苦劳动的成果,却不给爷钱。”
“好吧。”平凡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一再地触碰,许久不曾有过的酸楚满溢,竟是难言的满足,“你说说,为什么打他。”
俞浩扬挠头,“也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嘛。对了,小凡,我们晚上吃鱼吧?”
他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