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舟连忙回头打断她的大惊小怪,对她做了一个“别声张”的手势,小声说:“是个护士,样子一般,但是性格看起来不错,挺朴素的,像个过日子的,最好的是她个头不高,谁也不会嫌弃谁……哎,你说我昨天那么折腾,还喷香水,会不会让人看了觉得我不踏实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期冀,却不是红男绿女鸳鸯蝴蝶的期冀。
好像“过日子”三个字可以将生活中所有的激情与苦难都一笔勾销,包括未来、包括希望、包括爱情。
江晓媛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一会,她忽然心酸起来。
这时,前台接起一个电话,对江晓媛说:“造型师,电话!”
江晓媛急忙应了一声,投入她的战斗去了。
头天晚上她没白挨冻,舞台妆宣传起了作用,大概快到年关各种表演和晚会也多,当天,店里接到了两通电话,都是附近的白领,说是年会演出用,打听能不能团购预约。
江晓媛打起精神,用上了这段日子从海伦那偷师出来的种种推销手段,舌灿生花地勾搭了人家来店里看看。
不过遗憾的是,两笔单子都不大,都做下来也不到十个人,而且时间恐怕都要等推广期过去以后了。
那黄花菜都凉了。
江晓媛一边给一个客人洗头发,一边一心二用地思考——想个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先给预付款呢?
当天晚上快打烊的时候,祁连来了。
他也觉得自己三天两头地跑来有点烦,但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只好一边自我唾弃,一边暗搓搓地跑来。
人头发又不是杂草,他的头发根本长不了那么快,刚剪的头,当然不可能再动刀,前台却已经认识他了,主动来招呼:“祁先生今天还找陈老板吗?今天要做什么?”
祁连:“呃我……”
要是洗个头就找店长,会不会有点太那个了?
他还没编出来,那边陈方舟已经多嘴多舌地开了口:“他不剪,是来做造型的!”
前台没想到还有半夜三更来做造型的神经病,看向祁连的眼神充满了惊奇。
陈方舟又叫:“造型师——”
祁连很想上去把陈大龙的嘴缝上,他自忖来意天真无邪,被姓陈的这皮条客似的两嗓子叫唤得都开始尴尬了。
江晓媛对“造型师”三个字十分敏感,一叫就回了头:“嗯?”
她看见祁记者,有些诧异,把手里手头清理刷子的活暂时放在一边:“你怎么来了?”
“啊?嗯……”祁连若无其事地一低头,胡编乱造的真本领落上了舌尖,顺口说,“来洗个头,晚上有个饭局。”
江晓媛一想,此人是债主,对待债主要像春天一样温暖,于是痛快地说:“行,我来给你洗。”
祁连默默地跟着她往里走,目光无意中与陈方舟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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