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无忧。
一旁寒霜与宛香站在一旁,面色也自慕容晟睿晕睡之后没再笑过,因为他们的小姐自那一刻起也没有笑过。
“没有找到?”冷言诺突然对着暗处道。
半响,暗处落下一道身影,一又幽暗的眼睛看着冷言诺,“属下有负皇后所托。”来人正是莫名。
“属下就差把绝名谷翻过来了,可是…。”莫名看了眼床榻上紧闭双眸的慕容晟睿,终还是退后一步,没再言语。
玉无忧看向冷言诺,绝名谷,原来,她早知,不仅知,还派人去了那谷内寻找,只是…。
“小姐,我们可以去找尊者啊。”寒霜道,冷言诺已经和他们说了,圣宫尊者就是袖渊之事。
冷言诺摇摇头,“师傅如果有法子,早就解了,断然也不会发生这般多之事,更何况,自从慕容晟睿与花千尧背道而驰之时,花千尧必定暗中做了什么,那日圣宫继位师傅都没出现,想必为了给他控制体内之毒,耗费不少。”
闻言,宛香与寒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遥遥无边的灰暗。
“难道真的只有花千尧……才能解此毒。”玉无忧突然道。
“这世间如果绝名谷无解药,那再无一处有解药。”冷言诺突然向床榻边走去,语声很轻,却带着一股极伤的深凝,手轻轻的勾画着慕容晟睿精致如玉容颜。
“自然会有忍不住的。”冷言诺突然冷声道。
“禀皇后,殿外,成王世子求见。”宁公公上前来禀报道。
玉无忧拧眉,“需要将晟睿藏起来吗?”
冷言诺突然极为古怪看了眼玉无忧,而后摆摆手,“不用,宁公公,让他进来吧。”
“哟哟哟,这下是真的睡沉了。”成枫一进殿内,便毫无顾及的走进了内室,瞟了眼床榻上了的人道,眉宇间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玉无忧眸底冰冷闪过,却转而明白了什么,下一秒看向冷言诺,却见冷言诺对他点点头,“我早知他会有所决定,只是不知是以何种方式,所以提前让成枫回了天慕,所以…。”
“难怪,那日,成枫对你…。竟然…。”
“她从来不是个简单的角儿。”随着声音,殿内突然飘进一个身影,眨眼间落地,玉树临见,剑眉星目。
“师傅让你来的。”冷言诺看着来人。
南宫宇看了眼床榻,然后看向冷言诺,“你可真是狠心,把他交给花千尧不就什么都好了吗?”语气中竟微微带着一丝责怪。
“纵然我可以接受,他醒来若是知道我以这种方式解了他体内的情魂引,怕是此生,都不会原谅我的吧,…。”冷言诺自失的摇摇头,“他曾经说过,清白这种东西他从来不予理会,我只要是我就好,所以,他也只要是他就好,可是如果我当真那般做了,那我便不是我,而他,也不再是他。”
一段话落,满殿寂静,南宫宇眸光凝了凝,终是没再说什么。
“成枫说吧,顺国有什么动静?”冷言诺看向成枫道。
“花千尧带着三十万兵马在天慕边境叫嚣,看来她之心当真是…。”成枫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等的就是她出手,去准备吧,我亲自去见她。”
“冷言诺,你现在是孕妇。”南宫宇极不赞同。
“玉无忧不能去,他要在朝中坐政,提防暗手,你来了,更不能离开,要时时刻刻看着他的动向,注意他的脉息,虽然我用内力压住他体内的毒,可是难保没有意外,李若风现在也已是朝中主力,朝中派系甚多,他也不能离开,如今,就只有我和成枫能动。”
冷言诺话落,轻拍了拍肚子,“更何况,我不信能在那样艰难的环境外中存活的孩子会受不得这点动荡。”
众人无声,不得不说,冷言诺早已将所有事情分析得完美。
第二日,冷言诺与成枫清点十万大军,即刻出发。
六日后,快至边境的冷言诺与成枫和大军却收到一道让天下人唏嘘不已的诏告。
南国公然诏安告与顺国之合议取消,与天慕皇上怎么说也有千丝万缕关系,以生与天慕相生相息。
这则消息倒还好,更让人唏嘘的是,身为冷方诺的娘家,烈皇竟然下诏,全立支助顺国,与顺国同契之好,两国共赢共利,相生相息。
本该与天慕唱反调的南国倒头来帮天慕,而本该相帮天慕的烈国却与顺国结了契约,天下之间一时间沸沸扬扬。
收到后一则消息之时,冷言诺却只是自失的笑了笑,只说了一句,“他,终是忍不住了。”
不过,冷言诺有令,派人吩咐下去,一路兵过,皆不扰民。
三日后,天慕边境,仅隔一个雪离谷,冷言诺集结边境外二十万兵马与花千尧的三十万兵马在雪离谷两军相对。
花千尧依旧红衣潋滟,冷言紫衣清华。
两军对阵,女子更比过男儿。
“他晕睡了吧,快撑不住了吧。”花千尧出声,打破平静。
“为一不爱你之人而携兵马相覆,花千尧……。”冷言诺主飘荡在整个雪离谷内,“放弃吧。”
“放弃,冷言诺,你要我放弃,你凭什么,我爱了他这么多年,为了他我弃红装,着男色,流连花丛,不爱闺阁,爱杀戮,我们是朋友,是亲人,我之毕生所愿便是要嫁于他,与了共掌天下,而今,你要我放弃,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如何结果。”
“千尧,他们经过生死苦难方能在一起,你又如何不能成全。”玉无忧此刻开口,他,终还是不放心,于两日期前抵达。
花千尧看着玉无忧,冷笑,眼中怒意滔天却化为深深无力的苦奈,一手指着冷言诺,笑得凄厉,声声夺人,“我成全了她,谁又来成全我,成全我一生之舍。”
空气静滞,慕容晟睿与冷言诺身后三十万兵马静声不言,花千尧身后的南宫宸与天语老人于这一刻,竟也没有言语,天语老人原本因着楚浴染之死,心中于花氏一族多少有些隔阂,如今也只是承着责提,可是此刻,看着花千尧,面上也起深深的心疼。
“你可知五岁的我,为了让体内的情魂引不让他发觉,又不伤了他深受寒毒所苦的身子,所以甘愿承受所有万针钻心的疼痛,那种痛,比过那日天慕飞雪冷言诺你所受寒伤千百倍,你可知我身着男装习遍百艺,进入无忧阁为了得到别人的尊重,又付出了多少努力,每一次他吩咐下的事情,第一个办的人是我,第一个成功的是我,第一个不忍见他眉心而蹙的人,也是我,森山秘林,荒漠草原,天南海北为他奔波绸缪,就连我身为明氏后人,却都背弃所有一步步的帮他,你现在让我成全,冷言诺,玉无忧,你觉得我成全得了吗。”花千尧神情激愤,这一刻她早失了方才指挥万千铁骑杀破之力,只不过是一个受了情伤的寻常女子。
冷言诺看着花千尧,玉无忧也看着花千尧,可是眸中却无丝毫波澜。
“所以你杀了你的亲生妹妹,一情起,为情伤,花千尧从一开始你就错了。”万千军马中,响起冷言诺清灵如环扣的声音,清悦的却带着一丝看破一切的深寂。
花千尧愕然抬头看着冷言诺,然后冷笑,“你说我错了,那你到说说我哪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