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诺,似乎等她的答案。
一旁清妃面色不变,只是对着烈皇道,“皇上,天慕皇上为何突然就到了烈国城门口,这……”
这一路过城池,竟然都未有人禀报。这句话在场之人都明白,却没有说出来。
只有冷言诺心里明朗得紧,那人早就来了,昨晚还宿在她的寝殿呢,想必自己的人早就混进来了,如今能出现在城墙,一点也不惊讶。
“你刚刚想说什么?”南木宸眼神不过一瞬又看向冷言诺,可见这个一向沉稳内敛的南木宸眸中语气里也带着一丝急切。
冷言诺轻易的捕捉到那种光茫,心中却猛的一颤,这种眼神,她昨晚才见到过,只是……
“我说,那……”
“启禀皇上,天慕皇上递上国书,说是要亲自前来迎接他的妻子,还请皇上一见。”殿外又跑进一名太监,将冷言诺的话给打断,禀报完同样跪在地上。
烈皇的面色此时也不太好看,遂对着两名太监挥手,“先退下,去回慕皇,这里是烈国,他来我们自当打城门欢迎,至于迎妻,他的妻子不在我们烈国。”一句话落,除了帝王威仪散发,怒意更是难掩。
冷言诺看了眼烈皇,又看了眼两名退下去的太监,眉头紧皱,这慕容晟睿脸皮也真是够厚的。
“冷言诺你……”
“报…”太监尖细的声音再度传来,阻断了殿内南木宸的话,奔至殿前一跪,“启禀皇上,天慕皇上他……”
“他如何了?”开口问的是宫月。
“这个…。”太监竟有一时犹豫。
“说。”烈皇一语,那太监身子一颤却还是道,“天慕皇上说是要向…。诺公主,负荆请罪,而且当真身背荆条,在城墙之下不走。”
负荆请罪?冷言诺眉峰拧紧,慕容晟睿竟然负荆请罪,堂堂天慕皇上给她负荆请罪,这是开玩笑的吧,那个如诗似画的男子,会做得这些事情,还是觉得当真如此做了,她就会跟他走。
“呵呵…。”南木宸却突然轻笑,“他倒真舍得下重本。”言辞间已经多了一丝厉气。
“前去看看。”慕容晟睿毕竟是天慕皇上,烈皇终于一挥手吩咐道,“准备出宫。”
长长皇宫仪队一个时辰后便到了城门。
烈皇,冷言诺,宫月,甚至于后来赶到的宫烈,此刻尽皆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墙下那高居马首的墨衣男子。
南木宸身为南国皇上,自然不可能登烈国城墙,此刻,他倚在人群中看着那一切。
“皇上,我们要不要…。”其身旁,倪月不知何时现身在南木宸身边小声道,他为自家主子不甘,明明机会就在眼前,可是这个天慕皇上竟然…。
南木宸摆了摆手,面色肃然的看向城墙之上迎风衣袂飘飘的女子,能争,他又为何不争。
城墙下,慕容晟睿抬起头看着他朝思慕想的身影,俊妙如玉的身姿在阳光里涂上了层光晕,依然雅人深致,依然云端墨华,依然芝兰玉树,即使,此刻他背负荆条,横捆于腰,却不但不减其风彩,反而让人觉得这男子多了一丝人间气息,更似给这山水青黛增加一抹重彩。
“慕皇远驾而临,本该是相迎,可是这……”城墙之上一身明黄的烈国皇上对着城墙之下的慕容晟睿温和的寒暄。
场面功夫还是要有的。
慕容晟睿绽颜一笑,阳光都似被山水倾倒,“烈皇何必客气,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向我的妻子请罪,自然要有请罪的态度。”
“有些事过去便就是过去,慕皇又何必在此咄咄逼人。”烈皇道。
“妻不谅,吾宁死。”这是慕容晟睿的答案。
“姐姐…。”宫月看了眼冷言诺,面上晦暗神色转过,她曾经因为慕容晟睿之所为同冷言诺一样恨慕容晟睿,可是此刻,当慕容晟睿当真出现在此处,这般行径,这世间,要一个男子,还是一个皇上,背负荆条,当着全天下的面来请罪,这行为……。所以宫月动摇,更怕冷言诺也会动摇,虽然她忘了他,可是曾经他们毕竟是最恩爱的,最艳羡世间的一对啊。
“冷言诺。”城墙之下慕容晟睿唤,眸光与冷言诺在空中交汇。
“我错了,如今负荆请罪,你可会动摇一丝一点,可否……”
“慕皇,我们已经和离了,天下皆知。”冷言诺突然出声打断慕容晟睿的话,同样也是再度的提醒。
慕皇,她竟然称他为慕皇,慕容晟睿清润眸底露一丝痛,似更似冰晶破碎。
“王妃。”慕容晟睿身后,清一清二,还有暗二等人突然对着冷言诺齐齐一跪,他们自然知道冷言诺忘了自家主子,所以,也希望这个称呼能让她想起什么。
“王妃,王爷是真的爱你啊。”清二刚出声,便被慕容晟睿给挥到了一边,“朕今日前来请妻子原谅,你们,不可插手。”
清一等人闻言,面有不甘,各种神色围过,皆担心的看了眼慕容晟睿,又退了下去。
城墙之下,冷言诺眸光凉寒的看着这一幕,暖暖的阳光倾泄而下,使得所有似乎都被晕得有了五色。
“我曾说过,就算山河倾倒,风雨骤乱,海枯地毁,也别放开我的手,你也郑重承诺,而今,你这么快就忘了。”慕容晟睿一瞬不瞬的看着冷言诺,语声温和。
冷言诺身子不动,面色冷然,“慕容晟睿是你先放弃的。”
“所以我错了,如今,我负荆请罪,只待求你原谅。”天边吹来一股暖风,将慕容晟睿的话吹散在风中。
宫烈看了眼城内正站在一隅看向此处的南木宸,又看了眼烈皇,目光最后落在冷言诺的脸上,却没有说话。
“冷言诺,我求你原谅。”慕容晟睿再次道。
他已经用上了求,且一求再求。
宫月心惊,站在冷言诺身后的宛香与寒霜同样心惊,他们曾经见过的慕容晟睿不是这样的。
“慕容晟睿,为了一个女人,这等低声下气,又何必。”冷言诺声音依旧冷得没有温度。
“可这个女人,是我的妻子。”慕容晟睿仰头,看着冷言诺,答得坦然,眸光里的希冀与懊悔丝丝落入冷言诺的眼中。
冷言诺默然。
慕容晟睿此时却伸手入怀,掏出一枝美丽的蝴蝶花,那花竟然美得在阳光下变幻出不同颜色,更奇异的是自慕容晟睿怀中取出,竟然没有一丝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