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你这是…。”苗宗主看着冷言诺怒气难掩,“虽然你是新一任圣女,可是也断然不能如此做,这千年谷可是流传千百年…。”
“所以该毁了。”冷言诺没有解释,而是顺势担下罪名,而手中方才楚浴染所给之物,早在这些人出现之前,已被她不着痕迹的放进了袖中。
苗宗身后紧随而至的二位长老此时也看着冷言诺,语气很是不满,“圣女虽是圣宫之主,我们当该马首示瞻,可是你也不能在还未登位之前就这般凌厉风行,你毁了什么不好,却毁了千年谷,今次圣女一定要给一个交待。”一语既是不满,又在告诉众人,她这个圣女还没有登位。
“对,请圣女给一个交待。”
“请圣女给出一个交待。”
苗宗所有人以及由青岚带领的圣宫之人齐声震天。
青岚此刻也下了马,看着这一切,嘴角轻勾起一抹笑容,本来要准备大礼给冷言诺,没想到她自己倒是不安份,先给你自己找点事情做,不过,能入千年谷内活着出来的,倒真是不能小看,眸光瞟了一眼一旁的圣使,青岚明明什么都没做,竟然有些心虚的避开了好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眸。
“圣女,虽说我们是朝廷之人,可是今日之事,你确实也该给一个交待,否则难睹众人悠悠之口。”
紧随而至的宫月原本正要开口,接受到冷言诺的示意,终是闭了闭唇静看众人。
冷方诺目光一扫,看着四面八方的人,突然有些好笑,这些里除了苗宗,难道当真会有人希望这么一个鬼地方存在?特别是那些朝臣,明明巴不得这圣宫快快消失,不要手伸朝庭,与朝权治国分庭抗礼,而今却一个个众口铄金的都来让她要一个交待。
“你们要交待?”冷言诺语声轻而脆,却莫名的让众人只觉冷风刮过,刮过平原吹得人脊骨发凉。
明明方才气势可震天,而今却突然偃旗息鼓。
“对,请圣女给一个交待,否则,我今日就算待圣女继位之后给一个不尊上位的责担也认了。”苗宗宗主怒意已经十分明显,对着冷言诺口口声声道,看似一口一个圣女,可实际上却因怒意分明没有丝毫尊重之意。
寒霜看了眼苗宗宗皱了皱眉,不是她担心苗宗宗主,早在当年她顶着大雨重伤离开苗宗那一日,他的心中便没了这一个父亲,她之所以皱眉,只是因为她也觉察到小姐现在很生气,很生气,那种从心底骨子深处的凌寒她只是曾经在香叶死之时从冷言诺身上感觉到过。
千年谷内到底发现生了何事,是谁…。如何了?寒霜反应过来,可是却也不敢现在上前问,看看圣使与南木宸,二人周身身气息中似也有一份沉郁围绕。
“你确定你要一个交待?”冷言诺向苗宗宗主走几步语声不带任何情绪,明明圣使在,南的于在,这个苗宗宗主却也真有意思,直接就将罪名落于她头上。
“圣女不会因为不能服众,而以武功相压吧。”青岚看着冷言诺轻悠悠的来了一句。
与此同时,青岚身后那些圣宫之人皆看着冷言诺,眸中意味不明,这是无声的压迫,迫她不能对苗宗宗主使用武力。
冷言诺突然看向青岚,眸中冰寒让青岚微怔,却见冷言诺突然衣袖一抬,一掌拍了过来,太快,她来不及闪躲。
“啪”一声脆向在平原之上显得格外空阔。
青岚捂脸一双眸子紧盯着冷言诺,眸不一丝异光闪过,不怒却微带委屈道,“你纵然是圣女也不该为了不听忠言而倒行逆施,青岚既然身为圣侍,管制礼教,自然要对圣女之言行进行规劝。”语气里竟还带一丝的幽怨,让人一听就觉得这圣侍平日里不知得罪了圣女多少,而又被圣女以权压人了多久。
冷言诺,这是第三巴掌,他日,我一定让你双倍奉还。
青岚身后的圣宫之人显然对冷言诺之言行微生诧异,却也没有动。
“我打你,是因为你既然身为圣宫圣侍,就不该随言诬合,僭越质问,更不该以偏盖全,不查证清楚就跑来质问,记住,你是圣宫的圣侍,而不是苗宗的苗侍,既然圣宫的教条教不好你,我,亲自教,看,有没有效果。”冷言诺的声音都似从嘴里咬出来的,然而每一个字都让圣侍面色怒红而没有反驳的余地。
“你想要交待?”冷言诺再度看着苗宗宗主,突然衣袖一拂,怒意直达,“很好,我也想知道是谁竟然想要将我炸死在千年谷,我还正愁找不到交待呢,既然苗宗宗主这般想要交待,那此事便交由苗宗宗主查探了,可不能让人失望。”冷言诺最后一个字落,嘴角微弧,一丝笑意直达苗宗宗主的眼眸,让他查?虽然他隐隐看出不一样,可是让他查,那不是…。可是要交待的是圣女,如今,他何以反驳。
“千年谷被毁,圣女又是如何逃出生天的。”人群之中,那些朝臣中有人置疑。
冷言诺闻声却未看人,却道,“那要不要试试我如何逃出生天的。”
所有人都看向那片废墟,心下各自微惊,突然皆没了声。
“圣宫之事想来还不需要朝廷之人插手。”圣使再起一言,四周更静只闻风声。
冷言诺没再说话,身姿一起,离开了此处,只有圣使那一刻看到了冷言诺眸中掩去的杀意。
平原上一片寂静,南木宸不知何时也已经离开了此处,圣使紧跟着冷言诺的身形,飘开了去。
“贵人,我…。”冷言诺刚回到圣宫自己所住的宫殿,秋明便迎了出来,“我就知道你…。”
“闭上你那乌鸦嘴。”冷言诺没好气的关上门,将秋明与秋明的声音阻绝在殿门外。
秋明看了眼紧随着一袭雪白衣袍缓步走进来的圣使,二人对视一眼,秋明退了下去。
而圣使驻足在冷言诺的殿门前,良久,方才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如果你想要为他默哀,我的肩膀可以借你一靠。”圣使开口,说话间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躲在软榻上的冷言诺隔着珠帘轻纱看着那映罩朦胧身姿近乎不真实的圣使愣了半响,而后道,“本姑娘没那么脆弱,只是…。只是…。”只是今日她所知的真相她还真一时间消化不了。
圣使感觉到冷言诺气息里的变化,然后向前几步,挑开珠帘走近冷言诺,在床榻边上站定。
“我看看。”圣使朝冷言诺伸手。
冷言诺动了动浓密的睫毛,却伸手从袖中取出那本楚浴染死前一刻塞进她手里的札记递给圣使。
圣使接过,翻看了几页,那双淡然于世温浅浅的眸子里似有亮光闪过。
“南宫宇,你说我自是鬼星临世,是不是也是携了天灾祸运而来,让一个个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之人都为我而死,楚浴染…。那个人。呵呵。”冷言诺突然苦笑,“最是处处算计,盈私谋利,毫不妥协之人,最该是那个伤我害我之人却在最后关头,以身相挡,而那个我最爱的人最爱的人…。”
圣使身子微微一僵,看着靠在床榻上的冷言诺,没有语言。
冷言诺看着半开的窗户外那一片开得正艳丽的海棠与一抹白芽儿的嫩芽,突然轻轻道,“曾经他在我的清水阁遍植兰花,曾经他的府邸兰花悠然,曾经,我与他在锦华流芳里开圃种兰…。”冷言诺声音越来越低,眸中似带起一丝深网,“不知那些兰花在我离开开之后还好吗,是不是依然在开,依然凛承着冬风寒霜茁壮成长…。也不知道…。”冷言诺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圣使看着床榻上的冷言诺,看着她累极困极紧闭双眸,一脸恬淡,只是面上还挂丝感伤愁郁之意,奔波这许久,她又怀有身孕,必定是累极的吧。微微抬起头,眸光落在那张清瘦的更加棱骨分明的容颜上,这些日子,她当真是消瘦了不少,雪夜里的伤寒于她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多少有些伤害,虽然宫烈给她用了最好的药,可是身上的伤好了,心上的伤又如何能好,一路路走来,她是不是在每个夜里心思抽痛,却还要假装无畏的前进坚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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