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眼眶突然流下一缕冰亮,慕容晟睿那般伤她她没哭,而今,她为这些身边的温暖而掉落一滴晶莹,只为此刻,他们为她的放下。
纵然她看不到,可是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一丝暖光已照进她滴眼角,又何愁阳光不能到达。
“百米之外有人埋伏。”宫烈的声音突然响起,闻言,慕容晟阳看向冷言诺,而冷言诺方才眼角那一滴晶莹也只是一滴,不过风过尔倾刻间,慕容晟阳一直注意着方才那些黑衣人远去,并未注意到。
冷言诺却突然微愣,看不见以来,她的耳目犹其敏锐,连她都有些惊疑,她知道自己较之常人较为敏感,可是,在这内力尽失,又失明的情况下,她的感觉竟然越来细腻,有时候,心境竟似突然明了一片,明明看不见,却似乎连对方此刻嘴角是不是上弧,上弧之时,眉宇是有否有掀起,睫毛有无颤动,这般极为轻微的纵然有内力,观察入微之时都不能觉察到动作,她竟然都能感觉到,就如此刻,前方百米外有人埋伏,她其实在宫烈开口前更先感觉到,而且宫烈的话明显的是对着小破孩子说的,语声那般轻,此刻,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自己如何能听到,冷言诺疑惑之际,伸手去触自己的脉搏…。
“诺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慕容晟阳总是将冷言诺放在第一位,注意到冷言诺的动作立马紧张道。
冷言诺手一顿,哑然失笑,“无事,别这般紧张。”随即放下要去把脉的手。
不过,冷言诺也心静清了,幸而这迎亲队伍是走在山林之中,免了那吹锣打鼓。
空气里的肃然气息却与此时越来越浓,慕容晟阳已经紧拽着冷言诺的胳膊,只等着随时将冷言诺给带出轿子,早知道这喜轿也这般不安全,还不如带着之前的马车走呢,还能让诺姐姐舒适一些。
“人可以走,轿子留下。”一道很是深重的男子声音响在路的前方,与此同时,那男子身后出现百多人拦在路中央。
那骑着马走在最前头的管家横眉一竖,“哪时来的小贼,竟然枉想劫我家老爷要的新娘…。”只是这位管家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便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与脑袋分了家。
那脑袋如一颗球在空中带起一丝弧线,喷洒几线红雨,直落一旁护卫的脸上。
众人傻眼,半响,似乎所有人才反应过来。
“啊…。”最先惊叫的是那媒婆,惊吓过度的最大反应便是失控的尖叫,却半天挪不动步子,瞳孔里久久的映着那血线,没有焦距。
“真吵。”又一剑血线,那媒婆看着自己肚子上冒出来的血,这次终于是晕死了过去。
“杀人啦……。”那些护卫终于开始逃蹿,谁还管此刻在轿中的新娘子。
原本清寂的山林里山息悠然,不过转眼便被血色替代,空气里的味道让冷言诺都不舒服的皱了下眉头。
“璃王妃,我们知道你在此处,我们也是受人之命忠人之事,只要你的命而已。”
“我死了,你们会放了这些人么?”冷言诺也不再掩饰,声音自轿内清灵灵的传出,响在这山林之道上,于这血腥之上,竟然有些森凉的渗人。
“哈哈哈……原来璃王妃还这般仁慈,这倒是没听说。”那男子大声笑,声音阔而无任何惊怕。
轿子里,冷言诺眉宇紧蹙,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准确说出自己的名子,自然也该知道她的身边都有些什么人,却能依旧面不改色揭穿出手的,怕是除了花千尧和那个人,找不出别人了吧。
“既然如此,你何不上前来取我头颇,回去复命。”冷言诺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平静,事实上她一贯坦然淡若不见丝毫波澜起动。
而冷言诺这一句,却让那男子收住了笑容,竟然没有再上前一步,而是认真的看着轿子,眸子微眯,而此刻轿子之后,宫烈,南郁北,寒霜,宫月蓝枫紧挨着贴着,注意着身周一静一动,这些人不同于之前的黑衣人,个个全是高手,显然有备而来,自己加上铁骑也不过几十人,还要保护一个看不见冷言诺,根本有些以卵击石,所以,只得静观其变。
那男子长得剑眉细目,倒也算得相貌堂堂,只是眼角那一线嗜血之性暴露了他本身残忍的性情,他不是怕了冷言诺,而是一直以来冷言诺之人的确让人难以猜透,而主子也交待过,要小心她,不要上了她的当,他又不是冲动的莽夫,身后又带着箭门一百二十精英,自然不能因他一个的决策而损兵折将。
只是这个带着箭门大小战役无数,身沾无数血腥的男子死也没想过,他的性命会终结在此,终结在看不见,其实他心眼里最看不起的女子手上。
树林里,喜轿立地,独立一隅,鲜红而不艳俗。
“穷途陌路,璃王妃难道真以为漫漫长路你能顺利回到烈国。”
“你们主子为何没亲自来。”说话间,冷言诺已经伸手挑开轿帘,树林里斑驳而晕染着秋冬景意的阳光温暖的洒下来,落在她白皙而纤细的手指上,一根一根都似泛着光般的不真实,该是让人眩目,可是随着轿帘掀起一线,那男子手挥抬起,示意身后之人退下一步,而自从冷言诺与男子对话起,周围那些逃蹿的护卫便呆在原地不敢动了,不是他们不想跑,而是在这般环境中,他们竟然害怕的动不了了,犹其是看着地上那血淋淋的一大块,更是几经作呕又忍住。
冷言诺终于掀开轿帘走了出来,目光轻平,身姿虽细却笔直,如一抹茕茕立于世间的苍翠,郁郁葱葱之间便让人望而生畏。
寒霜注意着轿子前面所发生的一切,她甚至都听到轿子内,慕容晟阳紧扣门板,刮下门板一层层木屑的声音,寒霜抿了所唇,心里突然一股愤懑终于圆满,小姐失了王爷,也不是一无所有的。
“我说,你们的主子为何没有亲自来。”冷言诺继续问,开口之时,脚步向前,眸光晶亮,脚步平缓。
那男子看着冷言诺的眼睛,消息不是说,冷言诺失明了吗,为何她看上去无一丝失明的样子,更甚至于那看似瘦弱的女子一语一轻间所散发的气势,竟让他们生出不忍亵渎之意,那男子抿唇半响,心神一警惕,却道,“不过小事,何苦劳烦我家主子。”男子也无畏隐瞒,显然冷言诺早该猜到要取她命的人是谁。
“你们主子如今怕是在想着如何取悦天慕新皇吧。”冷言诺冷声笑,一语起,脚步依旧向前。
“啊…。”一道惊呼声响起。
冷言诺“看向”出声的护卫,没有言语。
而几十米之远的男子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只因为,此刻,冷言诺就站在方才他一剑挑下的那管家的头颇旁边,很近,很近,近到再差厘就能碰到那管家的耳朵。
纵然他们手中沾满鲜血,可是此时此刻,看着一个清丽娇弱的女子立于一片血腥弥漫于此情此景般面不改色心不跳,终还是不自觉的怔了怔,虽然这个女子并非寻常的弱女子,可是画面感实在太…。
“为了我,出动箭门这百多位精英,可真是大手笔,也不怕丢了夫人折了兵。”冷言诺言语间微带轻讽。
“璃王妃原来还爱说大话。”那男子说话间,注意着四方,目光阴沉的看向那轿子,而后,唇瓣一松,那轿子不大,最多藏一人,自己此次带来这般多精英,他就不信还抓不到面前这个女子,本来区区女子,让他带这么多人就已经是给面儿了,所以,下一瞬,他一声令起,身后百多位箭门之人同时腾空而起,抓向冷言诺。
空气中突然一阵烟红雨爆开,一下子便糊乱了众人视线,在这一片烟红雨中,只听冷言诺冷声道,“你们若不想无辜死在这儿,就呆在原地不动。”一声出,那些原本就吓得呆怔的护卫还真就是一动不动。
而腾空一起,眼看就要抓住冷言诺的箭门之人只觉眼前红雾弹开,动足内力就要再度腾空再起,谁知那雾竟然比他们的轻功腾跃得还要快,转瞬便让他们迷失了方向,最要紧的是这雾竟然还是红色的,本来他们可以凭着内力分辨方向,如今却一头雾水的被深陷不出,眼不能用,耳朵也似产生震鸣。
红雾起,轿子后数条人影冲出来落入雾中。
“寒霜,你的制毒技术进步了。”冷言诺赞赏道,虽然她看不见,甚至感觉到宫烈已经搂紧了她的腰将她给带进轿子里坐好,可是依旧能感觉到那些箭门之人在如此雾般的重击下,深透出来的层层心惊,这种感觉,无关内力,只当真是心如明镜般感知外界。
“多谢小姐夸奖,我还说着,时间紧迫,没曾想,三成成品也还拿得出手。”寒霜说话间,已经扼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一人应声倒地。
她出来匆忙,身上东西不多,况且时间又短,能做出这般迷惑敌人,使之耳力出现异象之物已经算是使出了她平身所学,此刻她方才感激自己有一个闻名天下的百毒老人这个死亲戚,关键进刻还是顶派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