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在普殿大师面前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南宫宇突然偏过头看着冷言诺,风姿清然,语气也极为漫不经心,“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执着这另外一言,何必在乎他人之说。”
“我在乎他。”冷言诺突然轻轻吐出四个字,似乎并不认为在别的男子面前承认她的爱恋是多么一件该脸红的事情,那般笃定而从容,明亮的眸子里似有异光闪过,而说出这四个字的同时,冷言诺心中突然也是一松一跳,从未有过的美好甜蜜。
真正爱至骨血,原就是这般,只是想到他,说在乎他便像是灌穿心脏所有,更如一道风吹袭过全身百汇,说不出的清爽。
南宫宇看着冷言诺,看着虽与他相交不深,却只一触便能人用生命记住的女子,看她淡然的坐在她旁边,与他一起俯瞰远处万里群山,近看下方街檐林立,一阵风带着一线光射来,更衬她鲜如明珠,清辉卓然,她看她一步步而来,如何步步为营,算谋人心,如何沉稳内敛如何暗地扰动南国朝纲,如何…。南木宸接近她,楚浴染娶她,他们当真只是为了天机之言?怕不尽然吧。
“鬼星临世,中门开,群光晦暗,一星闪,南之国疆,星归所属,天作之合,江山永固。”南宫宇轻轻开口,每字每句都极缓的消逝在风中。
冷言诺看着南宫宇,“这是天机之言。”又用手指着自己,“我是那颗让群星黯淡的星矢。”
“冷言诺,看这万里江山,你有何感想。”南宫宇不置可否,身子突然往身后屋檐一靠,姿势极度慵懒随意,冷言诺偏头时正见到南宫宇一个侧颜,那是满天光色里一笔淡直如松,清素如菊,一袭蜜色长衫说不出的飘然淡息,当真是普提相士的弟子才有的出尘风彩,高洁清华都比不拟他眉心一点透世看穿。
冷言诺想,见过南宫宇诡诈,见过他嬉笑不羁,更见过城门那一刹间的认真,此时这个淡然而看破一切尘世之态的人方才是真正的他吧。
冷言诺眸光放远,远方青山翠绿,虽已经入冬,可是依旧一片苍翠,南国的气候不同于天慕,当真是四季宜暖,若是天慕,想必现在已经寒风凛寒了吧。那一片江山如画,在阳光下显得挺挺立立,似天人泣尽心血刻至深骨的描摹,他人又怎可置喙,冷言诺不自觉的轻抚了抚鬓发,然后道,“江山如画,端看何人执笔。”
南宫宇眸中闪过一抹赞赏,却是开口道,“你想何人执笔?”
“我想十里方圆,居我所居,享我所爱,春暖花开,夕阳相携。”冷言诺答非所问,话落对着南宫宇一笑,不含一丝心计与杂质,干净得就像是明月上初开一株清兰。
“冷言诺你可知道,这天下,天机之言确实是天命所归,一字真言,可是也并不是无解决之法。”南宫宇突然叹了口气,绵绵悠长,如这天气般,打着让人心惊思起的旋儿。
冷言诺张了张唇,“看你这脸色这法子很难。”
“很难,几乎是已经没有。”
冷言诺面上笼上一层幽光,“何叫已经没有?”
南宫宇突然起身,认真的看着冷言诺,“这天下,除了南木宸,你谁都可以嫁,谁都可以爱,却唯独不能嫁他,不能爱他,不能爱这世上那独一无二拥有仙人之姿的男子。”
冷言诺纵然再如何做好心理准备,却也被南宫宇这一句话给震得有些魂不附体,“为何?”
“因为他是璃王,他是璃王,是闭不出府自小身中寒毒却能依旧墨端风华云端高阳,坚守天慕大好山河的男子,是万事摧不跨击不毁,心思筹谋算无遗测的国之守护。因为,他被先定王妃以身之血献祭苗宗千年谷得以诅咒,因为他此生命犯煞星,因为你注定是南国之后,而他命里注定无妻。”
“命中无妻,可我现在是他的妻子。”冷言诺心中一时激动也站起了身。
南宫宇垂下一双细长眼睫,语声似被轻纱覆盖般朦胧而遥远,“那你能保证这一生都陪在他的身边吗,你的身体是不是也出现了状况,时而灼热,时而冰冷?”
冷言诺抬起头看着南宫宇,眸目里的诧异了在早被一片冰凉代替,“这就是你给我服药的原因。我不相信,如果他命中无妻,接近他我就会死,那为什么他会娶我,会爱上我,他更应该清心寡欲才对,为何……”冷言诺胸腔中升起一抹积绪的哀愁,“为何,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说,如果我与他在一起,两颗星矢纠缠,注定一方必衰。”
南宫宇望尽远方天穹有些自失的一笑,“谁知道呢,或许他只是为了璃王府着想,原本就没想过动心动情,只是后来的一切,他那样一个人想必终于这情字面前松了所有,就如同你解了他的寒毒也是在情理之外的……”
“南宫宇你是在与我开玩笑吗?”冷言诺震憾反而不惊了,这是老天在与她开玩笑吗。
“你可知道,他一直是以自身之血在为你续命。”南宫宇清幽的淡然的目光落在冷言诺脸上,看着冷言诺突然一瞬间复杂而痛苦的面色,“我不知天命何解,但是却知道苗宗千年谷是烈国神地,有着几千年的历史,进去之人,无人可出。如果你嫁的不是璃王,而他娶的也不是你,或许……”
冷言诺怔怔看着南宫宇,双眸一瞬间静寂而无波光,脑中突然想起那日小县里普殿于慕容晟睿之方,“你之身份尊贵,普殿不再妄言,只想说,人之善为,端看天意,去合自留心处,你之卦,我为你留,他日九华山上,如天横隔阻,心蒙碎真,可来找我。”
去合自留心处,是让他不要强求?不,冷言诺突然一改方才的晦暗之色,面上添加一抹坚定,“我不信,我不信人不可以胜天,什么命中无妻,什么南国之后,既然我已经嫁给了他,也解了他不能解的寒毒,已经让他不再受活不过二十的断言,那不可能改不了天命,什么天机之言,我只会当它是一个屁。”
南宫宇神情一怔,显然没想到冷言诺会这么说,又似乎觉得是冷言诺就该说出这样的话。
“我本非这个地方的人,我只是一缕魂魄注入,我不可能走天命之路。”冷言诺突然眸光空远,面上是从未有过的笃定。
南宫宇原本也有些灰暗的面色也在冷言诺这般决定面前轻然一笑,融化在这苍茫碧天间。
“是苗宗四长老。”南宫宇目光突然落在前方下面锦华流芳。
冷言诺眸光同样落在锦华流芳大门口,眉宇微蹙,细细看去,苗宗四长老神色略显焦急。
然后冷言诺看到锦华流芳里,一个淡绿色身影正从主屋里向后出来,显然是被被人用力给掀出来的。
冷言诺眸光一闪,下一刻身子已经消失在了原处,向锦华流芳掠去。
“璃王我不过是要见大哥。”月流年身子飘出之时不不忘今次来的目的,不过话刚落,便被被空中而来的冷言诺伸手一接。
月流年偏头,见是冷言诺心中一喜,“大哥。”
冷言诺带着月流年落至地面,看着正自主屋走出来一脸青郁之色却在看到自己之时露出一丝温暖柔和的慕容晟睿之时,心中突然一刹涌动,放开月流年,以她此生,她所认为的最快的速度扑向慕容晟睿的怀抱。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冷言诺的声音在慕容晟睿怀中闷闷的传出。
站在院子里的月流年一刹间有些回不过神来,她方才见无人守着,便大喇喇的进了主院,谁知正好见到璃王在桌旁悠闲品茶,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其衣袖一挥,给挥了出来,幸亏冷言诺接她接得及时,但是,大哥要不要与慕容晟睿这般相爱之深,如胶似漆。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管何时你都不要放弃我。”冷言诺的声音再度从慕容晟睿的怀里闷闷传出。
慕容晟睿眸里闪过一丝复杂,抬头间看到天际处那一道蜜色身影,终是明白了什么,眸光一沉一缓间,手却抚上了冷言诺的后背,将她的身子拥紧,“你是我的冷言诺,我发只可会要放弃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浩瀚黄天,青山碧影,你若不弃,我便不离,不只这一生,这一世,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好不好。”
“好好好。”冷言诺轻轻点着头,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普天之下恋他之人何其多,相爱的恋人又何其多,可是他却选择了她,丢了心迷了身,给她自由的同时,却也为她挡风遮雨,这样的男子如何让她不爱。
如果他们的相爱本就是个错误,那便一错一底吧,谁叫她爱上的是这样一个命中无妻的男子,可是她认为她没有错,如果有一天她见到天机大人一定要抽刮他两个大耳刮子,没事做这些事干什么,她不信人不可以胜天,她决定了,等到南木宸登基之后,她就与慕容晟睿回天慕,安安分分不再踏出天慕一步,就这般守着天慕好好过他们的小日子。
月流年就这般看着主屋门口相拥的男女,阳光倾酒,二人青墨如缎散发着盈泽般的光芒,两袭红衣纠缠的又何止是浓浓爱恋,那是生至骨血任何人都不能拆分开的深深眷眷,是这世间最美好的风影。
“月。”一道清冷而略显单一,却又似乎透着山拥海崩的唤声突然响在宫月耳边。
宫月缓缓编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蓝枫,四目对视,良久,像是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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