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此时头痛啊,啊,什么,管家就是璃王,寒霜震诧了,要死了,她还那般指着管家吼,不,是指着璃王吼,她都说了什么,要戳他眼睛,挖他双眼,寒霜浑身一个激灵灵,然后极度幽怨可怜的看向冷言诺。
冷言诺却不理寒霜,只是目光极淡的扫一眼寒霜手中正钳制住的极为委屈看向自己的那名男子。
慕容晟睿一袭墨袍,眉峰温润,一语一动都似鬼斧神工而雕琢,人如玉,玉如人,当真似云中仙姿,此时她眸光在冷言诺面上粘连片刻,方才偏过头看向楚浴染,“的确有意思,当何处的管家都比不得当顺帝的管家,顺帝也有意思,即将贵为一国之君,却还要抢别人的妻子。”
楚浴染冷笑,“你的妻子,你如此弃她背她欺她蒙她,当真是把她当妻子?冷言诺…。”楚浴染将目光转向冷言诺,“你如此善言多变,难道就当真信任于他对你无利可图,对你不是利用之心?你不愿嫁我,给我下毒,我可以理解,但是…。”
冷言诺倚在慕容晟睿怀中,轻轻的摇摇头,“但是,他远比你光明磊落,至少他的秘密实实在在摆在那儿,我看得到,触得到,猜得到……”冷言诺停顿一下,语气突然一重,如巨石落于尘埃,“如果说从头到尾我才是那布局的人呢…。”
楚浴染猛然抬头看向冷言诺,却在其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同于这几日的寡疏远与寂若风中拂叶,她此时虽然中了软筋散可似乎一瞬间,坚拔如松,冷静,狡诈,鲜活亮丽站在那儿
“没想到你不止是狡诈若狐,比狐狸更为难缠,染儿,这下子你当该死了心,我顺帝之后不可能是这样的女子。”天语怒瞪冷言诺面色出现几丝复杂,掌中却源源不断的对楚浴染疏送着内力。
“你何时对我下的毒,即使空气中有幽香,可是也不可能当真不无所觉。”楚浴染疑惑。
冷言诺看了眼寒霜,笑道,“你太聪明了,看似三分无所在意,其实内心阴暗心狠于无情,你以为为何你抓住的偏偏是寒霜?寒霜的身份,她的擅长,想必我就不说了…。”冷言诺停顿一响,又道,“你以为寒霜何以会被你抓住,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敬我,尊我,可是不也是对我千防万防,每一次你出现在我面前都是带着避毒丸吧,可是你却忘了寒霜身为百毒老人的弟子,对毒之物,香之味最是精通,你身上的香味,真的太浓了,只要随便动一点手脚…。”剩下的话冷言诺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浴染突然捂住胸膛,一个后退,似乎很是震惊又很是了然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冷言诺,好,你很好。”
“本王的王妃自然很好,这一点就不劳顺帝费心了。”慕容晟睿搂着冷言诺的腰,镶着玉兰花的袖口轻随摆动间,更是花语韵致,此时更是语声浅温如玉,如风拂过,明明很润,却让人听出其中不怒自生的不悦。
楚浴染看着楚浴染,良久,似想到什么,突然眼光一凝,看着冷言诺,“从头到尾,你根本不止是为了那一枚解药,你是为了灵活草?”
冷言诺满含赞赏的看着楚浴染,答案不言而喻。
“灵活草,能被存放于蓝家圣堂的东西是何等重要,可是蓝家至最后却连提都未提半句,似乎无关痛痒,可是你楚浴染又怎么当真忍心毁掉,能威胁我与璃王的东西你不可能当真就那般扔了去,你楚浴染是谁,完全没退路的事情你不可能做,所以…。”冷言诺声音轻而空灵的响在寂静的夜中,一字一句却敲击着楚浴染的心。
楚浴染恍若从没认识过般的看向冷言诺,此时四周黑衣暗卫重重包围,危险重重,独她灿然若生,身旁公子如玉,倚立而扶,两人相偎相依如画掀开,可是却独不是他。
楚浴染般身后,天媚与黑棍此时看着冷言诺,恨得咬痒痒,尤其是天媚,看着自家主子被算计的表情,再偏过头看着冷言诺,冷言诺相信,如果自己此时只身一人,没有缚鸡之力,对方定然早就交自己大卸八块了。
“灵活草存放隐蔽…。”
“所以…。我取走了。”冷言诺轻描淡写打断楚浴染的话,更抹过这此般多重艰难。
楚浴染皱眉,眸中一片汪泊青影恍动不息。
而此时,慕容晟睿看向冷言诺的眸光却仿若这未亮的天里最明暖的光束,直照得冷言诺的脸色红晕顿生。
这边,二人不言不语,温情自生。
这边,个个眼神阴狠看向二人,似乎只需一声令下就将把面前猎物撕个粉碎。
暗中激流涌动,面里平静雅然,似乎只闻风声徐徐吹响衣襟与袖口,良久,楚浴染扫了一圈四周,再看一眼远方天际即将露出的一丝白光,面上冷笑毅然,“无妨,璃王再如何,也是个平常人,我不信,如今重重包围,你们还能脱离,到得最后,冷言诺,你还是得嫁给我。”
“你要娶妻,本王可以成全,如今你国告已出,届时如无皇后,只怕群臣也难以服众。”话落,慕容晟睿手朝空中一招,顿时,空气中落下不下百道身影,瞬间其中两名男子越上前,直接将手中一名女子朝楚浴染扔了过去。
女子在空中一个旋转,落在楚浴染身旁,“属下,参见少主。”赫然是曾经蓝子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清瓷。
楚浴染看了其一眼,手一挥,一个眼神,青瓷退至一旁。
此时,因着天语老人一直在一旁渡内力,楚浴染原本发白的面色微微好转,身子也脱离一旁黑衣人的搀扶,立于郡王府大气雅然的牌匾之下,身姿笔立,明明看似千呼万拥,却又落寞孤清。
“璃王足智多谋,手段自然不低,我也见识不少,多少人被你风清朗月的外表所蒙蔽,不过,你说,如果我今日拼着损兵折将而让你留下,你说有没有胜算。”
慕容晟睿低头看了眼冷言诺,那眸光温暖深意,一瞬间似汇通了什么,随后抬头对着楚浴染,唇角一勾,“应该毫无胜算。”话落,手极轻微在空气中一划。
一划,似要割破些什么,又似某些东西永远逝去。
“自此,楚浴染逐出天慕,自国而立,天慕再无定王。”慕容晟睿语声温润中透着寡淡,话落,手对着虚空一点。
“哗…。”空中似有声响,又似没有。
众人正觉疑惑时,空中却落下一道人影跪于楚浴染面前,“回少主,登高台突起大火,北延国君与南拓皇上与一众旧臣已有少数受了伤,请您立刻前去主持。”声音紧张而迫急。
楚浴染闻听男子禀告,眼光唰然看向慕容晟睿,半响,方才看向冷言诺,“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璃王,永远于暗中处理不留余地,看似空手入虎穴,却是筹谋良久,今日,你到底是不想我登基,还是来救冷言诺…。”楚浴染说话间看着冷言诺,“诺儿,你觉得呢。”
“染儿,我们先去登高台。”一旁天语抓起楚浴染的手腕就欲离开。
楚浴染不动,而是眸光深凝的看着冷言诺,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到失望,后悔,疑虑,等种种表情,可是冷言诺却突然有些悲凉的看着楚浴染。
“楚浴染,我之心,不是任何人都能算计,这场大火不过是当日你火烧璃王府的代价,我与慕容晟睿如何,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别人相猜不得,今次大火…。”冷言诺声音响在晨光初露的空气中,字字清晰,“这次大火,是我一先开始就预备好的,如今,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我们安然离开,你速去登高台,我于你一计摆平今日之事,从今以后,井水不范,要么,任大火蔓延,明氏旧臣与北延南拓小国重要人物尽数被这大火蚀尽。”冷言诺说话间随手一指远处火光初升的远远天际,“你重在一国之位,为一个我,何必呢?”声声句句却让楚浴染揪扯的心痛入心扉。
“冷言诺,你就如此…。”
“少主…。”楚浴染身旁一名男子突然走上前来凑于楚浴染耳边低语几句后退开。
楚浴染闻言却蓦的看向冷言诺,“呵呵,一箭三雕,果然是好作风,冷靖风半夜突发急病而逝…呵呵…。璃王啊,果然是璃王啊,好啊,好得很。”楚浴染一边笑,一边看着冷言诺,那从来三分假笑,七分深埋不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无尽的哀痛。
冷靖风已死?冷言诺皱眉,原来他早就投奔了楚浴染。
“原来你从最开始知道中了毒之后,就一连串都算计好了是吗?得解药,拿灵草,还暗中清除我在天慕的势力?冷言诺,你就当真对我…。”楚浴染似乎就想要一个结果般的看着冷言诺。
冷言诺你声一叹,“楚浴染,你扪心自问,你所说的爱我,有多少纯粹,有多少真,你处处说予璃王,其实你自己呢…。我唯一能说的,就是我帮的从来不是璃王,更不是璃王府,而是整个天慕。”语声清冷无波而掷地有声。
整个天慕,难道…。不可能…楚浴染不相信的轻抚了抚头,不可能。
身后莫名看着抱着冷言诺如月如辉的男子,他当真是懂她的,可以放手任她飞,海阔天高,眸中瞬间浮过一抹酸涩。
慕容晟睿此时眸光一丝晃动,看向怀中人儿,看似单薄,却似乎能撑起薄薄天际云端之尾,默看半响,最终看向楚浴染,“楚浴染,前路且长,何必非要在此生死交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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