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儿子都知道的,为何却独独让女儿受那么些苦。”
一段话落,冷言诺眸光冰冷的看向冷丞相,你想败我名声,让我进退两难,那我就置诛死地而后生。
两两相碰,玉石俱焚要不得,能伤你自然最好。
沈男看着冷言诺,她的眼神冰冷而明亮,声音清丽而坚韧,她见过她笑,见过她的倔强与坚韧,却从未见过她的冰冷与明光璀璨。
她璀璨于曼珠沙华中,即使说起曾经的潦倒饥寒,却依然光彩亮人,桃之灼灼。
曾经她宛若花圃里坚毅明亮的小花,自强不息而倔强,百折不弯而迂回,是娇嫩花朵长成青春少艾。
如今,她青春少艾,汲然明亮娇然,却多了分从容淡定与决绝,她璀璨,璀璨得流光四溢,冰冷而有情。
冷丞相猛的看着冷言诺,眸中不知是意外冷言诺口中所说的曾经所过的生活,还是意外于冷言诺竟然为了救这男子公然说出自己曾经的惨虐过往。
“看来爹爹原来是清楚的,却眼看女儿受苦,真是好狠的心。”冷言诺语气淡漠,没有丝毫温度
大殿中一时间气氛有些沉然。
君臣俱惊,看面前清亮明亮,貌容绝美的璃王妃亲口说起自己的过往,他们也有儿有女,虽然家中亦有正室对待庶女刻薄些,但是亲耳听到堂堂一国丞相竟然……
楚浴染喝酒的姿势一顿,桃花浴染的眸光轻糊片刻后恢复如常。
花千尧难辩男女的面容上也闪过难得有晦暗之色,原本似乎要说什么的唇张了张又闭上去。
瑶华公主自宴会开始以来都未言语,此时听得冷言诺言,心中亦是震憾不已。不是惊于冷言诺口中饥寒交迫的生活,而是惊于她敢当众剖析自己曾经的过往。
古来女人重誉,即使背后多么不堪,再于人前的都是明亮的,美好的,就如她自己,早早丧夫守寡,可是也不得不强颜欢笑,个中苦楚不曾于人说。
“我与沈男本就自小相识,无可厚非,他于我又是恩人,两人互相知晓的戏法儿又有何奇怪,不过,本王妃今日真的很好奇。”冷言语调一改,“爹今日一出到底是何用意,难道真的是不容于女儿,女儿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连声责问直压冷丞相。
冷丞相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竟觉得刚才一刹那间冷言诺身上散发的气势凌然逼人。
“冷丞相。”瑞阳皇帝三个字,声音微沉,其心中不满之意不言而喻。
冷丞相此是却突然微微一笑,“此间事情真是复杂,可是这位公子……”冷丞相何等精明,方才转过身看了眼沈男。
这一眼的意思,冷言诺自然明白。
随即,沈男对着上首皇上一跪,“是草民愚昧,妄想借由曾经于璃王妃的恩惠获得高升之位,这才找上了丞相府,此事与丞相无关,更与璃王妃无关,草民虽然曾经帮过璃王妃,但是不过是小义而已,谈不得恩,王妃不必如此心仁,请皇上赐草民一死。”
亲自求死。
众人有些同情可悲的看着男子。
慕容晟睿看着跪在地上一心求死的男子,如玉的容颜上闪过一抹异色。
“不知道沈男最近的家人可好,沈村长与你娘还居于清山村吗?”冷言诺关心的开口。
沈男偏过着看着冷言,眸中愧疚后悔等情绪感激一晃而过。
冷丞相暗赞于冷言诺的狡猾,倾刻间便明白了自己手中的筹码。
见沈男不说话,冷言诺又转过头对冷丞相道,“爹是记恩义之人,此次想必见过沈男爹娘吧,一起接来了吗?本王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沈男是有名的孝子,既然能随爹进京,想必安中安隅。”最后几个字冷言诺故间说得缓慢平静。
冷丞相点头,微笑,心中郁闷挫败,却化为嘴上温和的,“嗯,挺好。”
闻言,地上跪着的沈男了紧绷的肩膀一松,这一松,似乎心中悬着的大石落下,人一下子晕倒过去。
……。
“好不容易”令皇上开恩,免沈男“之罪”,因着沈男突然晕倒,慕容晟睿直接开口,送回璃王府。
大殿冷静半响,无人反对。
太傅大人看着冷言诺眸中赞赏之色明显。
其实丞相大人与冷言诺的敌对关系,身为三朝元老,人生已过大半,怎么会不知,看着冷言诺不仅没让自己陷入众矢这守,保全自己的名誉,反而救人,让一心谋划的冷丞相白忙一场,冷丞相是谁,与他同朝为官这许多年他自然了解,于是对于冷言诺更是赞赏,其间心计,智谋,不是寻常女子比得。
至于冷丞相,自然圆滑得很,说是曾经忽略了冷言诺,是为父之过……听得冷言诺表面微笑,实际心底冰凉。
冷丞相终于忍耐不住,开始反攻,那也正好,来而不往,非礼也。
此时皇宫门口。
“哎,你真是冷丞相的女儿?”南宫玉儿似乎吃饱了,精气神也足了,于刚才那百仪殿中不见硝烟的情势似乎不知道般,此时追上冷言诺的脚步。
冷言诺偏过头,看着南宫玉儿,“如假包换。”
“不对,不对,我看你八成是捡来的,嘿嘿,你就不好奇刚才宴会上冷言雪对我说了什么?”南玉神秘兮兮的看着冷言诺,笑得不见眉眼。
捡来的?我也觉得是捡来的,冷言诺掩唇一笑,笑容明亮如华光照耀,“她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想。”
“哎哎哎,我就讨厌那些个小姐们勾心斗角争宠夺爱的。我决定不帮她对付你,你觉得呢。”南玉追在冷言诺后面喋蝶不休。
“我觉得很好。”冷言诺答。
“郡主。”一道紧随南宫玉儿身后如幽灵般的声音在被自家郡主忽视百遍后,终于忍不住有些哀怨的出声。
南宫玉儿闻言,两手托腮微一皱眉,想到了什么,不理身后人,转过身看着冷言诺,“我听倪月说你讹了我家太子哥哥一万两银子,真的?”
冷言诺瞟了眼南宫玉儿身后的素衣侍卫,道“比金子银票还真。”答得理所应当,毫不扭捏,不过,讹?好像是吧。
“你真有本事,能从我太子哥哥手中讨得便宜,我太佩服你了,她…。”小郡主朝着一旁向丞相府马车而去冷言雪稍去一个轻蔑的眼神,又道,“定然总是欺负你的吧,你放心,从今以后我照着你。”
“好。”冷言诺觉得极其好笑,这南国郡主表面看去倒真是个没心没肺大胆无忌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