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资格去厌弃别人地血腥?
“我很累了,我想休息。”白潇眉目间都是倦色,她淡淡地扫过方秋卓一眼,起身朝这个两居室的左边卧室走去“这两个房间都有床吧。”
“很遗憾,只有右边主卧室有。”方秋卓侧过头望向白潇,笑得极是邪气“说不得,我们要同床共枕啦!”
“我睡床,你睡沙发。”白潇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进去,然后砰地将门关上。
找到与卧室相连地小浴室,她衣服也不脱,就直接走到花洒底下,开了冷水,兜头兜脑地顶着水帘淋。
从奇迹般死而复生的那夜开始,到荒谬残酷的变身噩梦降临,再到混乱却也朝气蓬勃的校园生活相伴,再到幻梦般的白昙花拍摄历程滚过,然后是如今朝不保夕的铁血危崖一路而来地人和事,都在白潇眼前历历回放,鲜明真实,又仿佛被时间蒙上了一层轻纱,忽远忽近,惆怅莫名。
是校园小道上少女向着旧时相识的那一眼痴痴凝望?还是红色城堡里那个妖精般女子的张狂与晦暗?或者是拥挤人潮之中那小小少年的青春执着?再或者是舞台聚光灯下那万众瞩目的凌绝一笑?
也许是小兔子纤薄耳朵上细小的绒毛;也许是深山晨雾中山溪地清歌;也许是黄山云海下变幻莫测地三问与一叹;也许是大漠星夜流沙陷地时那人模糊的一个眼神也许,也许不过是那童年红房子新新旧旧地老漆在白潇的心里缠绵,缠绵,抵死缠绵
秋夜冷,冷水更是刺骨,可是白潇的心脏跳动着,带动满身骨血沸腾滚烫。
人生如此荒唐,也如此美好;如此苍凉,也如此鲜翠;如此晦涩,也如此执着;如此悠悠,又如此迷茫。
这不是她预想的人生,不是她想要的世界,可时光一往无前,从来不会逆流,她没有后悔的余地。
奋起反击,虽然艰难,可战胜强大的敌人,自己掌控人生,也会是很有成就感的吧。不论这个敌人,是别人,还是自己。
白潇忽然笑了,一笑如冰河乍解,如山映湖色,如云破天开!
她关掉水流,随手拿起架子上的大浴巾将身体擦干了,又从柜子里找到一件浴袍换上,然后将湿衣服洗了晾着,这才坐到床上,提起了床头电话的听筒。
打给谁呢?白潇犹豫了一下。
她只是忽然有了打电话的冲动,可忽然之间,又不知该拨给谁了。
恍恍惚惚地,手指忽似有了灵性,未经大脑指令,便拨出了一串白潇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说熟悉,是因为白潇对这号码不用思考便能完整拨出,说陌生,却是白潇拨完电话后,竟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这号码究竟是谁的。
“这是谁的电话?”白潇坐在床头,侧着脑袋,仍然努力想着。
“喂哪位?”短暂的等待音过后,那边却已传出一个男子略低的平稳声音。